驚愕,茫然,有難受嗎?
不知道,反正情緒複雜,像被投了石子兒的湖面,一圈兒一圈兒地蕩著。
艾林克聽到開門的聲音,沒有任何反應,直到她走到了床邊兒上,他才轉過一雙老眼看她,眼底吃驚。
“薇薇?”聲音像苟延饞喘,似乎吸進了一口氣兒,就再也沒有下口氣兒似的。
這個男人,真的病入膏肓了?
良久,她才出聲,一句算是關心的話,“你還好嗎?”
艾林克艱難地扯了下唇角,微弱地吐出三個字來:“死不了。”
艾薇爾皺眉了,他現在的情況明顯很不樂觀,難不成冷斯夜說的都是真的?
父女倆第一次以這樣的情況下說話,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些啥。
像正常父女間那樣,看著自個兒親爹快要嗝屁了,做女兒的肯定哭得天崩地裂,死去活來,恨不能生病的是自己,死的也是自己。
可是,她和艾林克缺失了近二十年的父女感情,關係淡如水,冷如冰,可要說她不在意,又不是那麼回事兒,要說她在意,傷心的情緒卻並不是很強烈,頂多淡淡的感傷。
“是什麼病?”杵在床邊兒良久,艾薇爾才問了這麼一句。
“老毛病。”
兩句話,父女倆又沒話可說了。
氣氛凝重而尷尬。
過了好半晌,艾林克似乎有話要說,道:“薇薇,扶我起來坐。”
艾薇爾忙扶著他,坐在床上,拿了枕頭墊子讓他背後靠著。
看著他乾裂的嘴唇,她倒了一杯水遞過去,“要喝水嗎?”
“薇薇,你坐下。”中年男人搖頭,中氣雖不足,但是威嚴尚存,“我有話和你說。”
艾薇爾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兒,父女倆第一次這麼平和地談話。
“薇薇,我和你媽媽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虛弱地嘆了一氣,那聲音像是快死之人的呼氣聲兒,“可能你不會信,我並沒有拋棄你們母女倆,我只是沒辦法保護她,只可惜,到後來我都沒法保護你媽媽。”
說實話,她聽著心裡很犯賭,說不上來是為什麼,不是氣,不是怨,也不是恨,只是很複雜。
難道人只有到臨死之前才會吐露真情?
艾薇爾靜靜地聽著,聽他繼續說封塵了二十多年的舊事兒。
可是,中年男人卻又嘆了一口氣,沒再說下去,只問:“今天你和阿夜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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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冷不熱地點頭:“應該是吧。”
看了一眼杵在房間裡的另外一個人,艾林克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保持沉默。
艾薇爾從他的眼神兒裡,豈能不知道房間裡的那人是在監視他們父女倆。
她若有所思,思忖著。
難怪亞瑟家族一直保持中立的態度,原來是把她父親給軟禁了,可是她不明白,亞瑟家族一直對父親忠心耿耿,怎麼突然之間會做出軟禁這種手段?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心頭一跳,一個大膽的想法掠過腦袋兒。
亞瑟家族想謀朝篡位?或者讓父親當一個傀儡閣下,掌控比斯國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