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過了大半之時,婠婠方才從睡夢之中醒過來。
踩著輕盈的步子走過去看了看潘子,他閉著眼安安分分地躺著,呼吸微弱但是均勻,顯然沒死成,睡得也還挺安穩的,婠婠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那兒已經全然不見了昨夜的熱度,看來是恢複正常了,這個認知讓她滿意地鬆了一口氣,連帶著心情也跟著愉悅了起來。
她果然是棒棒噠呢~
微勾著嘴角,婠婠認真地考慮著,那蛇血雖腥臭了些,但如今看來,確實是有用的,是不是再多喝一些,他的病就能全好了呢?
如果他能早點好起來的話,倒也省了個大麻煩,那麼她為此而暫且受些勞累,或許也是可以忍受的吧。
可惜還不待婠婠將這想法實施,紮西的到來就打亂了她的節奏。
婠婠自然是認得紮西的,這個人有些口才,講的故事十分動聽,讓她印象很是深刻。只是到底只是點頭之交,粗粗也就見過幾面的情分而已,如今乍見之下,倒也沒有類似故人重逢的欣喜,她內心平靜,淡然之外透著一股淺淺的漫不經心,“是你啊。”
比起婠婠的平淡,紮西的情緒波動要強烈得多。
說白了,他就是一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對婠婠這樣清純可愛的姑娘有著這個年紀與生俱來的好感,“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裡就你一個人?其他人呢?吳邪先生呢?他沒有跟你在一起?”
問題太多太雜,而且婠婠自認與他並不相熟,如此交淺言深,讓她有些不樂意,但她又切切實實感覺到了他的關心,不摻雜一點惡意,這讓她稍微軟了態度,斟酌半晌,便挑了一個問題回答,“他們去找西王母了。”
找西王母?
西王母?!!
紮西很是震撼,被這雷劈得不輕,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澀澀問道,“那你呢?你怎麼沒跟他們一起去,還是說,他們把你丟下了?”
婠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怎麼會這樣想,“沒有啊,是我自己要留下的。”
少女的聲音十足的清澈嬌軟,語氣又是糯糯的,聽得人心裡舒坦。
然而此時,紮西聽著這女孩話裡的意思,只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你幹什麼一個人留下來?這種地方和別人在一起才比較安全點吧,一個人多危險,就算遇到了什麼也沒人幫你。你一個女孩子,他們怎麼放心得下?你怎麼不跟他們一起去?”
“可我不想去啊。”她微微昂起小巧的下巴,完全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地底下又髒、又黑,我可不喜歡,待在這裡就很好啊。”
紮西感覺自己無言以對,懵了好一會,才說道,“我們的隊伍一直在峽谷外駐紮著,幾天前我發現了訊號煙,才找到了這裡。吳邪先生他們既然都不在,你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呆在這種地方,也不安全。我還有一個同伴在外面檢查營地,待會你就跟我們一起走吧。”
婠婠想也不想,十分幹脆地拒絕了他,“我不走,我答應過吳邪,要在這裡等他回來,我可不能食言。”
他還能不能回來都說不定呢!西王母城那是個什麼地方,是什麼人都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嗎?
紮西也不好打擊這個傻姑娘,將這些話暗暗藏在了心裡,迂迴勸導,“你可以在峽谷外頭等,大家都在那裡,安全點。如果吳邪先生他們回來的話,肯定是直接出峽谷的,你呆在這裡反而等不到他。”
婠婠搖頭,認真地說道,“不會的,他會回到這裡來的。”
她這態度油鹽不進,實在是執著得很,紮西勸了好一會兒也沒能成功勸服她,只能放棄,打算去外面跟他的那個同伴招呼一聲,讓他先回去,他留在這裡陪這個傻姑娘。
婠婠卻以為他要走了,想了想,攔住他,“你等一等。”
紮西頓時有點驚喜,心想,這姑娘是要改變主意了嗎?
然而婠婠根本沒準備離開,只是純粹想甩掉潘子這個大包袱而已,她指了指石室裡頭,道,“這裡面還有一個人,他受傷了,你將他一併帶走吧……可不能教他死了。”
紮西:“……”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潘子的情況說好不好,說壞也算不上壞,但是如果一直待在這種荒郊野外不接受治療的話,病情惡化是遲早的事情。
紮西不能放著潘子不管,也不可能由他的同伴獨自把潘子帶走,那個同伴也是個藏族人,但只是臨時湊數的,之前根本沒有野外求生的經歷,沒有他帶路,他根本別想活著走出這片雨林。
婠婠執意不肯走,紮西也不能強迫這女孩跟她離開,只好帶著潘子先行離去。唯一能夠安慰的也就是這女孩帶著一個半死不活的病人還能安全活到現在,想必也是有保命的手段的。但到底還是擔心婠婠,所以他臨走之前向她承諾,等他安置好潘子以後一定會再回來陪她。
婠婠對此不置可否,心裡倒是並不反感這個決定。
她一個人呆在這裡也無聊得很,若他能回來給她講故事,倒也不錯。
……
紮西走後,婠婠的日子再次恢複了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