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假思索地說道:“不是有吳邪在嗎?”她的語氣是那樣的篤定,澄澈的眼裡滿是純粹的信任……在那樣一雙眼睛的注視下,他好像根本提不起說不的勇氣來。
吳邪下意識就訥訥應了:“是、是啊……”這樣應承下來之後他就忍不住有些心虛,想起自己方才那些反應,更是覺得兩耳發熱,幾乎無地自容。她在她面前從來都是毫不設防,然而他心裡明白,自己並不是一個值得她全然信賴的人。
他又是赧然又是懊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實在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半晌抬頭去看她,卻見眼前的少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側過身去,解開了大半的衣釦。吳邪呼吸一滯,一顆心好像被看不見的手掌猛地拽住,幾乎要從胸腔直接跳出來,他張了張嘴,是想要阻止的,然而話到了嘴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少女靈巧的解去最後一顆衣釦,寬鬆柔軟的毛衣從她身上緩緩滑落下來……
纖細的女孩,擁有一具嬌小卻比例完美的軀體,黑如絲緞般的長發在身後披散開來,蒼白的肌膚在陽光下好似透明……
吳邪心頭大震,指尖蜷起又松開,整個人忍不住微微輕顫起來。
他第一次那樣深刻地發現……他對眼前的這個女孩有……慾望。
不是止於表面的擁抱親吻,他渴望的是徹底、完全的佔有……將她緊緊攬進自己的骨血之中,看她那張白得不見血色的臉上露出與平日不同的神采來……
少女動了動,抬起玉白的腿,向前小小地邁了一步,卻又停在了水池邊上,似乎想起了還有一個人的存在,驀然回過頭來,漆黑的眼直直對上他的眼睛。
吳邪渾身一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剛才在想些什麼,臉色一僵,整個人像是被定在了那裡。
許是見他神色有異,少女的嘴唇動了動,張口說道:“吳邪,你……”
吳邪此時只覺得口幹舌燥,實在沒有半點聽的心思,眼見她要開口,立即倉皇地打斷她,“我、我去外面守著!”說罷也不等她回答,邁開長腿便往來時的方向跑去。這一路下來,他早已體力不支,來到這營地之後也未曾好好休息過,一雙腿痠麻無力極了,根本是連再走一步也困難的。然而此時他也不知是從哪裡蹦出來的力氣,竟能跑得飛快,活像後頭有巨蟒追趕似的。
直跑到轉彎處的亂石後,他背靠在已長了青苔的石壁上,才徹底脫了力。修長的手指撫上額頭,那裡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想起方才的景緻,他不自在地交疊著兩條長腿,臉上一陣燥熱,又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實在……沒出息得很……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手指下滑,覆住了自己的眼睛,掩蓋住滿目的狼狽之色。吳邪啊吳邪,你又不是沒有見過身材火辣的比基尼美女,至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嗎?婠婠她……她對你毫無戒心,你怎麼可以辜負她的信任……
可是……可是他怎麼說也是個男人不是嗎?婠婠把他當什麼了?怎麼可以對他毫不設防?!
直到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清晰的入水之聲,他才清醒過來,下意識回了頭,便見那一片晨曦初露之處,亂石遮掩之間,清澈水池之中,美麗的少女自由自在地遊弋其間,似乎天地之間沒有可以牽絆之物,曼妙身姿在水中沉沉浮浮,若隱若現,美好又危險。
她太過與眾不同,特殊得讓人只需一眼便不能再忘記;她的眼睛是那樣地澄澈,卻從來讓人望不到底。
她向他展露過光明的一面,也未曾掩飾過背光的一面。
這個永遠停留在了最美好的年華中的女孩,她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了他的生命裡,從初見那一刻開始,兩條原本該是平行的線從此有了交集,近乎霸道地在他算不上太漫長的生命裡畫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或許只是一瞬,卻足夠深刻,再難相忘。
他那樣喜歡她,盡管不知道這樣的喜歡能不能稱上是……愛?
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他想留住她。留她,一同看盡人間花。
……
婠婠沐浴的那處池子離營地正中並不是很遠,吳邪待在亂石後面聽了片刻,心情始終不能平靜,帶著滿心懊惱回了營地,潘子幾人睡得正熟,鼾聲此起彼伏,對這些事一無所知。吳邪莫名鬆了一口氣,徑自摸索到了胖子撿來的煙,點燃後狠狠抽了一口。
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他也不敢再到婠婠那邊去守著,幹脆從揹包裡拿出文錦的筆記本來看,筆記中記載了文錦等人當年穿越這片雨林的經過,但是寫得十分簡略,可供參考的價值不算很大。如果在沼澤地裡見到的那個泥人真的是文錦本人的話,想必他們躲避這些雞冠子蛇的方法和他們現在也是如出一轍的。
在疲倦時看書大概真的不是什麼好決定,雖然把婠婠的事暫時壓了下去,可是睏意上湧卻是怎麼都抵擋不住的。吳邪用冷水澆了把眼睛,強大精神又翻了幾頁筆記,最後卻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神智不可逆轉得一點一點朦朧了起來。
……
在營地的另一角,一個幽暗的身影從雨林中鑽出,他微微止住了腳步極目遠眺,顯然也是看到了這片錯落在亂石之間的營地,沒有絲毫猶豫,他身形一閃,悄無聲息地沒入了這一堆亂石之間。
片刻之後,他循著微弱的水聲來到了一片亂石後,入目便是晨曦照耀之下,一面水波粼粼的平靜水池。
他眼尾一掃,視線便直直落在了水池邊上地面上散落的幾件讓人眼熟的衣衫。目光一滯,他下意識就抬步走近,彎下身,撿起那件松軟的毛衣,毛衣上不出意外,恰恰缺了兩枚釦子……
“嘩啦”一聲驟然響起,如明鏡破碎,錦鯉躍出水面,美麗的水妖破水而出,迎著愈發和煦的陽光探出身子……伸手拂去面上的水珠,將沁濕的長發隨意攏到肩後。少女眼睫微動,一顆晶瑩的水珠直直墜落,融進身下的水池之中,好似察覺了什麼,她驀然轉過身,然而岸上空無一人,唯有清風徐徐,寂靜無聲。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找不到感覺,寫出來的跟我想象中的差很多,望天,先補一章,對不起各位了。
ps:小哥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