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蟒蛇窮追不捨,一行人慌不擇路,徑自只管悶頭往前跑。
原始叢林不像是景區,還有可供人行走的林間小路,這裡密密麻麻都是茂盛的灌木叢和蕨類植物,枝條都帶著刺,婠婠被小哥攬在身前,難免會被帶刺的枝條打到身體。她怕疼,即便是死了,還是那樣怕,盡管咬唇沒有呻吟出聲,眉頭卻緊緊皺起,反手攬住了小哥的脖頸,瑟縮著將自己整個人埋進了他的懷裡。
若非是這樣的情境讓人沒有半點精力去想什麼旖旎之事,他們這般姿勢,倒是像極了一對熱情相擁的情侶。
小哥怔了一怔,突然放慢腳步,反手將她一推,將她整個人都推到了他的背後。婠婠一愣,便聽到他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微微的喑啞,“抱緊我!”
她總能那樣快地明白他的用意,好像他們之間有著天然的默契似的。
乖順地攬緊他的脖子,整個人趴伏在了他的背上,小哥再次加快了速度,身形如電一般在這樣的叢林裡穿梭著。婠婠安然地躲在他的身後,那些帶刺的枝條便很少會再打到她,安逸的環境讓她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對周遭環境的感知便也恢複了過來。
方才疼得厲害倒是沒有在意,如今,首先迎面而來的,卻是一陣濃烈的血腥味。
哦,是了。
他的肩膀被那畜生咬傷了呢……
婠婠有些恍惚地想著,不知不覺便將臉湊在了那散發著新鮮血腥味的傷處,那樣生機勃勃的氣息叫她忍不住想要嘗一口,就好似一杯醇美的酒放在了一個饑渴的酒鬼面前,叫人實在難以忍受。
可是她卻又清楚地記得這血的味道是有多麼的難以入口……
不但難喝,喝了還難受。
她糾結地想著,世上竟還真有這樣奇怪的人,裡裡外外,一身矛盾。
……
前面隱隱亮了一些,耳邊除了風聲,還能聽到愈發清晰的水聲,看來峽谷的邊緣已經近在眼前了。
小哥揹著婠婠在這樣的林子裡跑了許久,體力雖好,此時也不免有些呼吸加重。不過他並沒有放緩速度,甚至加快腳步,倏忽便跑出了林子。豁然開朗,然而卻也踩進了及膝的水裡。峽谷的邊緣便是高高的山壁,下了這麼多天的雨,此時山壁上全是瀑布。
他停了下來,吳邪等人雖然沒有他跑得那樣快,到底也都緊追其後,轉眼間也就到了。
與此同時,那巨蟒的身形也將近了。
前是絕境,後是蟒蛇,這簡直是要把自己往死裡逼的節奏。胖子不淡定了,大罵:“我操,誰帶的路!”
阿寧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似乎猶豫了一下,終於抬起手,指著一邊山岩的瀑布後面,喊道:“去那裡!”
眾人看去,那處瀑布後面竟然有一個裂縫,大概是可以藏身的,只是比較隱蔽,天又黑一時難以發現,得虧了阿寧眼尖心細。
此時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了,他們立即沖過去,沖進瀑布,裂縫的口子很窄,蟒蛇肯定進不來,他們人進去都很勉強,幾個人都側身往裡面擠,裡面全是水,他們幾個勉強擠了進去,胖子卻打死也進不來了。
而此時,那蟒蛇已經在瀑布外面了。
本以為在劫難逃,誰知那條蟒蛇竟然在瀑布外面徘徊,沒有把頭探進瀑布裡來,徘徊了幾下,竟然扭頭走了。
阿寧在裡面推搡著要往外走,“快出去!這裡危險!”
話音剛落,縫隙的深處就傳來一連串“咯咯咯咯”的聲音,好像是雞叫一般,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阿寧焦急又竭力壓低,卻還透著無比恐懼的聲音已經響起來了:“快走!是野雞脖子!就在裡面!”
吳邪一滯,手中的礦燈下意識就轉向了阿寧的方向,在縫隙的最裡面,一條渾身火紅的蛇直直地站在那裡,蛇頭是非常尖銳的三角形,上面長著一隻大大的雞冠,此時它低垂著尖尖的腦袋,目露兇光地盯著眾人,整個姿態好似一個沒有手腳的人一樣。
千鈞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