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碼頭,一行人先將昏迷的阿寧送到了島上的軍醫衛生院,然後出發去招待所,漁民一般都呆在自己的船上,有什麼事情好照應,臺風來了又沒幾個遊客,這招待所基本上都空著。考慮到婠婠沒有身份證的關系,幾人挑選招待所的時候也沒有往大裡挑,就選了一間中小型招待所,那裡盤查並不嚴格,用一個人的身份證就能開房。那地方推門進去就是前臺,前臺接待是個看起來四十幾歲的女人,臉上雖然化了妝,但是老態畢現,不過隱約可見年輕的時候也該是個清秀佳人。因為沒什麼客人,她看起來很無聊,他們進去的時候她就在那裡打瞌睡。
吳邪用的是自己的身份證,開了一個四人間。婠婠這個時候剛好醒了過來,揉著眼睛地從小哥背後探出頭來,嬌聲問道:“到了嗎?”
小哥是站在最後面的,靠門的位置,因為胖子擠在他前面,所以那女人一開始並沒有太注意到他的存在。結果婠婠一出聲,她的目光就刷地往小哥那裡投了過去,先是驚嘆,喲,這個年輕人很不錯嘛,腿長腰細膚白貌美有型有款,氣質好顏值高,比電視上那些明星還要養眼得多。她要是再年輕個幾歲的話,保準就出手了……緊接著又覺得惋惜,好好的年輕人啊怎麼就那麼想不開,這三個男人加上一個女孩,開的還是一間房……不行!太邪惡了,簡直無法再想象下去!
女人心裡感慨人心不古世風日下,臉上也就流露出了幾分。她覺得自己還挺剋制的,可是看在吳邪幾人眼裡,卻是十分露骨了。她看吳邪幾人的眼光分明就像是在看禽獸,大禽獸小禽獸小小禽獸,等那目光落在婠婠身上,那就是妥妥的看失足少女了。看她那身打扮,估計也是個窮人家的孩子,這年頭誰還穿個軍大衣啊!長得倒是挺漂亮的,可也不能出來做這個呀,而且一次還是三個!要是隻有揹著她的那位黑衣小哥也就算了,人家長得還真好看,將心比心,換她她也樂意;至於這位拿身份證的,名字倒是怪模怪樣,不過看起來長得幹幹淨淨清清秀秀白白嫩嫩,倒也十分可口;可這個油膩膩的胖子是幾個意思啊!小姑娘看著年紀不大,這審美還挺崎嶇,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吳邪被這眼神弄得渾身不自在,也意識到自己開一間房是一個多麼失誤的決策,本來是想婠婠什麼都不懂,大家住在一起好照應,現在被人這麼一看,就醒悟過來,他們三個大老爺們跟一個女孩住在一起是一件多麼容易讓人誤會的事情。他連忙又補開了一間,可惜第一印象已經留給人家了,再做什麼也於事無補,他這行為在那女人看來就是欲蓋彌彰,眼神越發赤裸裸。吳邪臉皮薄,但又不好解釋,多說多錯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只能鬱悶地接過鑰匙就走。
房間在二樓,沒有電梯,還得自己走上去。他走到樓道的時候還能感覺到那女人痛心疾首的詭異目光,如芒在背。婠婠趴在小哥背上往後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她的目光好奇怪,為何要這般看我?可是我做了什麼犯了她的忌諱?”
吳邪更鬱悶了,安慰道:“不是你的問題,婠婠你別多想。”
婠婠對這些事其實並不在意,本就只是隨口一問而已,聞言便嗯了一聲,不作聲了。
兩個房間是面對面的,房間不算大,但也算挺明亮寬敞,通風不錯,沒什麼異味,床鋪也算幹淨,還有獨立衛生間和電視機。小哥放下婠婠就默不作聲地走去最裡間的床鋪閉目休息,胖子這一番折騰,也有點累了,招呼了一聲就隨便找了張床鋪趴上去呼呼大睡了。等吳邪將行李放好,就見到小哥躺在最裡面沒有動靜,胖子打著呼嚕睡得四仰八叉,而婠婠坐在床邊,正把玩著那做成蘑菇式樣的臺燈,白嫩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按著開關,啪嗒啪嗒聲之間,橙色的燈光一閃一滅。
吳邪在旁邊看著,感覺此時此刻,自己的心柔軟得不可思議。等到她玩得盡興他才走上前去提醒她,“走吧,我帶你去房間看看。”
“嗯,”少女抬頭看他,黑漆漆的眼裡亮晶晶的,“我房裡也有這個嗎?”
吳邪失笑,“有,什麼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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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的穿著打扮實在太顯眼,越早換掉越安全。吳邪將婠婠帶到了對面房間,開啟了電視機讓她看著,自己則抽空出去給她買衣服,臨走之前他還還特意囑咐了她不要到處亂走,要等他回來,陌生人敲門也別去開之類的廢話,然而婠婠少女的目光緊緊鎖在電視上正在播出的一則雪糕廣告上,十分專注,根本分不出神來理會他。
吳邪的心情頓時變得非常複雜,一種又安心又辛酸的感覺油然而生。相處了那麼多天,原來他還沒有一則廣告有吸引力……這真是一個讓人悲傷的故事。
悲傷逆流成河的吳邪認命地下樓去找商店,自己勾搭出來的姑娘,哭著也要把她帶回家。
臺風天一來,多數商場都已經關門,吳邪整整跑了四條街才找到了一家像樣的女裝店,店主出去了,看店的店員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看到吳邪進門稍稍有些訝異,還下意識往門外看了兩眼,並沒有隨行的女性,心想,這大概是個給女朋友送驚喜的十佳好男友……當然也不能排除是女裝癖,具體是哪種,還得待會兒再評估。壓抑下‘這種長得一表人才人模人樣的應該是個好男友吧但是怎麼辦好希望他是女裝癖’這種糾結的心理,她熱情地迎上前去,笑容滿面:“先生是給您女朋友來買衣服的吧?我們店裡衣服款式很多,前兩天還新進了一批秋季新款,很受女孩子歡迎,您都可以看看。您女朋友喜歡什麼型別的?”
吳邪臉皮一燒,白皙的臉上就不由浮現了兩朵紅暈,“……不是女朋友。”
難道真是女裝癖?
那店員一愣,又微帶試探地笑說道:“這種臺風天先生還專門出來買衣服,也是有心了,就算現在還不是,那位幸運的女孩子也一定會被先生感動,只是遲早的事情。”她這樣說著,就看到這個看起來像個大學生的男孩子已經臉紅得不要不要的了,心下抱憾,這反應……果然還是給女朋友送驚喜送溫暖的摔!她生怕再說下去他就奪門而出了,連忙轉移話題,“那先生知道那位女孩在穿著上有什麼偏好嗎?我可以為您推薦。”
吳邪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婠婠的模樣,雪膚花容,穿著那一身紅裙的模樣實在是嬌豔欲滴的好看,便脫口而出:“紅色的,裙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