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冰冷的器械,白晃晃的光打在銀白色的物件上折射出的光映得劉霖史眼睛都有些發疼。
他閉了閉眼,然後看到了正躺在燈下的女孩。
這裡的光開的太亮了,亮得甚至有些不正常,可以想象一直在這樣的環境下活動有多難受——更不要說一直躺在燈下。
莎莎失蹤了近五天,她已經和之前看起來很不一樣了,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完全看不出活人狀態的青白,然而她還在瞪著眼睛盯著那盞過於明亮的燈,暗紅的眼珠詭異非常,充斥著暴虐兇殘。
連表情都是扭曲的。
劉霖史忽然有些猶豫。
似乎是感覺到了觀察的視線,實驗臺上的人猛地扭過頭來,一瞬間少女眼裡迸發的尖銳兇狠讓劉霖史臉色一白,但依舊沒有離開,反而往前走了過來。
少女緊緊盯著他,過了一會,似乎認出眼前的人了,她眼睛一閃,眼珠恢複成溫潤的黑色。
劉霖史看著臺上的“人”慢慢地露出渴望的眼神。
“救我……”
嘶啞微弱的聲音讓劉霖史意識到什麼,他看了一下表,時間不多了。
他快速的將束縛莎莎的東西解開,讓她換上準備好的試驗服,帶她走了出去,兩人有驚無險走出了研究院。
劉霖史本來打算直接帶她離開a市,不料臨時又發現她不見了,正焦急時看到她已經在檢查處等他了,他也來不及斥責,忙不疊地行事,將她送了出去,a市現在對她來說已經不安全了,離開的越早越好。
第二天,劉霖史有些惴惴不安地來到研究院,昨天雖然小心,但是保不齊會被人發現,他打定主意咬死不說,那個人也沒有辦法把事情定到他身上,只是……算了,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穆修這幾天狀態極差,但他也知道一直這樣不行,也會與同伴一起出去“打獵”,只是心思越發沉重。
直到某次外出回來,看到一個人守在他們公寓前,他認出來是莎莎玩的很好的一個女生劉佳淨。
他意識到了什麼,忙走了過去……
劉佳淨離開後,穆修整個人都變得失魂落魄的,他一言不發地走回房間,門一關上,他猛的甩了自己一巴掌,嘴角溢位幾點血,臉上很快變得紅腫,甚至有點滲血,足見他用了多大力道。
那是穆修對自己的懲罰,可是無論他怎麼做他都知道一切都晚了。
他恨自己不能早一些發現,恨自己不能及時去救她,恨自己,在她遇見危險的時候不在身邊。
穆修視線模糊,眼淚忽然滑下來了,坐在門邊,手無力地滑下……他的手觸碰到了什麼?
他拿過來,那是一個相框,上面的人身著婚紗笑得燦爛,他忽然意識到什麼,將相框看了幾遍,終於在相框背面一個角落看到一片小小的霜花。
莎莎回來過了,卻沒有看見他,所以留了這個道別。
她離開了,是永久的離開了嗎?她還會回來嗎?這個世界那麼大,莎莎到處走,會遇到危險嗎?會有別人為整理衣服為她綁辮子嗎?會有人……代替他嗎?
“我要去找她。”
“你瘋了?你知道她在哪裡嗎?你這樣出去知道有多危險嗎?”毛明漢整個人都不好了,“女人這麼多,你是不是眼瞎,偏要喜歡一個喪屍?!而且她走了也不見得多喜歡你,你這麼死心眼幹嘛?!”
“穆修……”範媱想要勸他,卻不知說什麼。
“你考慮清楚吧,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a市這樣的地方,我可不想再過以前的生活了。”江哲說完這句話就回房間了。
他們找了很久才找到這個安全的地方,難道又要回到以前流浪的日子嗎?四處都是危險,一刻不能安睡。誰願意過那種生活?這個穆修卻像是死了心一樣,一定要去找。
反正他是不會陪他去的。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你要拋棄我們嗎?
範媱嘴唇抖了抖,卻還是沒有把話說出來,轉身隨之離開了。
石陸看了穆修一眼,沒有說話,也回房間了。
很快,大廳有隻剩下穆修一個人了。
他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第二天,“霜摧”的人發現穆修不見了,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加上他房間的狀況,顯然不是臨時起意。
“靠!他昨天難不成只是告訴我們一聲,早就準備好了?”毛明漢氣得臉都青了。
江哲也不禁咋舌,心底不由佩服。這樣的痴情,真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