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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了……
全都錯了。
緩緩抬眸,看向前方微微波動的空氣處,蘇九突然扯唇輕笑:“久仰大名……凌道。”
幽幽的輕笑聲在這寂靜的古林中緩緩盪開。
古林猛然一震,大片落葉翻飛時,流動著的空氣毫無預兆的就此凝固。
一絲森冷的殺意不知從何處出現,緩緩扼在蘇九喉間。
似乎只需一個無聲之念,便能取走她的性命。
然而蘇九不但不畏,唇邊的笑意反而又深了幾分:“你果真是一個可怕的存在……”
無視扼在喉間的那絲殺意,她抬手拭去唇角溢位的鮮血,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饒有興味的看向前方微微波動的空氣處。
在那裡的,不是什麼偽道,是……凌道。
是黎瀾眾修皆以為早與黎瀾天同歸於盡了的凌天凌道!
凌道下了一盤大棋,一盤以這黎瀾天地為棋盤,眾生為棋的大棋。
她在其中。
凌道自己也在其中,他將自己也當作了棋盤中的棋子之一。
這盤棋,一下便是萬萬年!
如此謀略、如此果決、如此狂妄,又如此隱忍,怪不得敢算計一界天道,怪不得能吞噬黎瀾天,怪不得能騙過黎瀾眾生!
好大一盤棋,好大一場騙局!
蘇九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大,目中的冷意卻是越來越盛。
一道低沉沙啞的笑聲陡然從空氣中傳出:“不愧是黎瀾內唯一能跳脫天道之外的存在,不過承了吾一擊而已……”
笑聲未落,蘇九目光直視之處,空氣空蕩開了一層層的漣漪,一道人影從無到有、由虛凝實,緩緩的出現蘇九視線中。
那是一個身著青衫,後背書簍的書生!
蘇九瞳孔微微一縮,認出了他。
眾生舟上一個並不起眼的斬道者。
掩去目中的驚色後,蘇九毫不避諱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青衫書生,低低的輕笑出聲:“前輩隱藏得夠深。”
“汝是如何識破吾的?”
青衫書生面上笑意和煦,那目光倒真像時是在看自家小輩。
蘇九似漫不經心的環視了一圈周圍,這才噙笑出聲,卻是不答反問:“前輩可見過剛出生的嬰兒?”
哪一個新生的嬰兒不是懵懵懂懂的?
若此時真是偽道初生之點,即便它是由凌道消亡後殘留下來的一縷貪念所化,也必然不會當即就具備完整的智慧。
這天地間,任何事物都是從無到有,這中間,必需一個過程。
青衫書生面上笑容不變,目光卻是陰翳了幾分:“原來是這般。”
蘇九似笑非笑的看向他,輕問出聲:“不曾想前輩這等存在,竟也會心急,犯如此粗淺的錯誤,前輩莫不是……在怕什麼?”
“怕?”青衫書生仿若聽到了什麼笑話,目中浮現了幾點嗤笑之意:“吾乃黎瀾之天,一界之道,是黎瀾的至高存在,汝以為,有何存在,是吾會懼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