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興這一聲喝得不輕,很快就驚動了不少弟子看來,紛紛疑惑,但也無人貿然上前。
劉銘顯得更為沉默了,找不出反駁的話語。
仙植藥效固然遠超靈植,但也還沒有到達逆天的程度,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過是年份久遠的靈植罷了。
不少仙植的確是能輕易肉白骨活死人,然而在受損的道基面前,作用卻是微乎其微。
道基乃是修士一身修為的承載,最根本的根基,也就是靈臺。
就算是上古時期的仙人道基受損了,也是極難恢復,不僅會使得此生修為再難寸進,更嚴重的甚至會令境界降低,最後變成一介凡人,也不是沒有先例的。
菩提樹乃是上古神樹,哪怕是在更為久遠的太古時期,也是難得一見。
曾有瀕死修士於其下悟道,重塑道基,再返仙位。
儘管只是古籍上的隻言片語,但卻無人懷疑它的真實性。
一樹一菩提,一花一世界。
它的存在本身包含了無限的可能。
然而劉銘還是搖頭反對:“少宗重傷未愈,若動身前往,勢必九死一生。”
“劉銘!”馮興此刻已經憤怒起來,沒想到劉銘竟是有著如此頑固的一面。
“你可知道什麼叫破而後立?!少宗她又豈會怕這等危險?!我輩修士不就是在這等生死邊緣前行的?!”
馮興越發憤怒,之所以最先與劉銘商量,就是因為劉銘是一個遵循絕對利益的人,在最大利益面前,他永遠不會選擇退步。
菩提樹這等罕見的上古神樹,無疑就是一個最大的利益,如今他竟是屢次否定?
“我自然知道什麼叫破而後立,也誠如你所說,少宗是絕不會被這點危險唬住,可那又如何?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靜心修養!”
“什麼生死邊緣前行?死了一切皆空!”
劉銘也是怒喝出聲,大袖一甩之下就冷臉道:“不就是一棵樹,何須少宗親自前往?我這就去將它連根挖來!”
說罷,轉身就踏空飛離骨船,留下一句守護好少宗,整個人就化作一道血色遁光,消失得無影無蹤。
馮興當即就愣在了原地,張口想要喝止住劉銘,然而已經來不及。
周圍其餘弟子見狀,不禁面面相窺。
但方才馮興兩人的對話並未刻意掩飾,他們也差不多聽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很快就有弟子從骨船上踏出,扔下一句“我也去挖樹了”,眨眼就消失不見。
血琴也從骨船上踏出,朝馮興輕笑了一聲,轉身就直追劉銘而去。
霍自松一瘸一拐的從骨船上站起,走到馮興身旁拍了拍馮興肩膀,嘆氣勸道:“少宗傷勢的確太重了,不易再去犯險……”
說話的同時看向那一個個接連離去的弟子,目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羨慕之意,顯然是也是嚮往不已。
只不過他腳傷未愈,去了恐怕也撐不了多久,只能望而卻步。
馮興面色變幻,最終也只得認命嘆息,及時制止了部分還想跟去的弟子,畢竟這裡也需要駐守弟子。
最後追著劉銘離去的弟子有將近七百,只剩下了三四百弟子留在骨船駐守,為蘇九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