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一刻，姐姐的話語依舊十分溫柔。
至死一刻，她竟然怕的是給沈念青添麻煩。
沈念青忽然覺得自己的內心彷彿如墜深淵，似乎有一股氣息將自己的心死死包裹著，不讓他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他展目四望，方才的動靜肯定會引來飛雲城的護衛隊，可他一咬牙，還是抱起兩姐妹，腳尖一點消失在黑夜之中。
“殘華！幫我探查一下週邊的氣息，提醒我該怎麼走！”
“好的主人！”
這一次的殘華格外聽話，當即散開氣息探查情況。
……
一路顛簸，來到飛雲城的郊外，天空突然一片暗沉，不知何時一片烏雲竟然遮住了玄月，朔朔冷風席捲一地，將那綠葉生生從大樹之上卷落。
可這冷風恍若從未來過一般，沒有任何愧疚地離去，殘留一地的綠葉。
臉龐微微溼潤，幾滴雨落下……
有些微冷，不是身體，是心。
沈念青將兩女輕柔地放在草坪之上，妹妹已經睡得安穩，姐姐的意識也已經開始模糊，眼角還在流著淚。
“公子……下一世再報答你……”
這一路上沈念青為了躲避視野，可謂是費勁了波折，可意外的是，這個女人似乎故意留著一口氣。
直到說完這句話，她才緩緩閉上眼睛。
一聲嘆息隱沒在黑暗中……
劍靈突然開口：“主人，你好像很傷心……”
“她們本可以活著的。”
“可主人你救了她們……”
“不……她們還是死了……”
“主人……”劍靈沉吟一聲。
……
天下起了雨，沈念青為兩姐妹豎起了墓碑。
隨後再提起劍刃在墓碑上端端正正地刻上碑文，又倒下醉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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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念青又坐在兩姐妹的墓碑前，久久不願離去。
“心善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大叔一番話語在耳旁不斷迴盪，沈念青心中的準則在此刻有些動搖。
他在想，若是自己沒有插手兩姐妹的事情，或許她們還不會死，雖然她們會活得不盡如人意，可至少還活著。
有句話不是說，活著便有希望嗎？
而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而導致兩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死在這般年紀。
這個世界的殘忍，似乎並不是他能改變。
仙帝都未辦成的事，他又能如何呢？
雨滴打溼了沈念青的長衫，滴潤了他的長髮，空氣中喚著泥土的溼氣和濃烈的酒味。
沈念青緩緩起身，朝著兩塊墓碑微微一禮，輕聲道：“抱歉……”
最後看了一眼，沈念青朝著凌臺劍宗緩緩而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