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也不知道去哪了,找了半天都沒見到他的蹤影,雪下得這麼大,腳印子早沒了,哎!一個老頭大雪天的在外面……”周耀宗的話突然頓住。
他看到了一個被燒焦的人。
“這,這,這是燒死人啦!”周耀宗嚇得聲音都變了調。
葉高興只感覺這屍體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正要上前去檢視。
張桂花突然大叫一聲:“那,那棉衣,是我親手給爹做的!”
張桂花手指顫抖著指著前方,那屍體露出的一截,未被燃燒到的衣料。
“啊,這花棉衣是我做給爹的!”張桂花顧不得許多,衝破阻撓上去檢視。
“哎,還沒采集資料呢!”警察同志都被張桂花擠到了一邊。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葉高興也衝了過來。
他顫抖著手,把那屍體翻了個面。
屍體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他緊緊的蜷曲著,抱著自己的胸口。
可就算是這樣,葉高興也能從依稀的輪廓中辨認出,這就是他的爹呀!
“爹呀!爹呀!”嘶聲裂肺的哭聲衝破雲霄。
葉高興抱著焦屍哭得昏天暗地。
張桂花也伏倒在地,扯著那一角布料,哭成了淚人。
“爹啊,我苦命的公爹啊,一輩子沒享到么兒的福,還被他害死了性命,啊嗚嗚……爹呀,我可憐的公爹喲,死得這般憋屈喲……”
清晨,張桂花的哭聲在四野裡飄散,漸漸吸引了許多人圍觀。
周耀宗跪在一邊,默默垂淚,雖說他對老丈人不見多少真孝順,那也是在人沒走的時候,怎麼鬧都不過分。
可現在人死了,還是被燒死的,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沒了。
這人還是自己相處了十幾年的老丈人。
再怎麼不對付,相處了這麼多年,都有感情在的,周耀宗難過的無以復加。
張松陽從知道這老頭竟然是葉家爺爺的時候,人就呆住了。
還是張桂花和葉高興震天動地的哭聲,把他驚醒。
他渾身顫抖的掉眼淚,嘴裡直說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爺爺是為了救我……才……才會被燒死的……”巨大的內疚將張松陽包圍。
周圍圍攏了很多人,聽到三人悽慘的哭聲,都忍不住跟著掉眼淚。
“太慘了,太慘了……”
“老都老了,還要遭受這要的罪,真是可憐喲!”
“說的是,這大雪天的,哪裡來得火,怎麼就起火了,也是怪事。”
“聽說是有人故意放火吶,這天殺的,還好廠子隔著咱們村子有一段距離呢!”
“是呀,想想都後怕呢!差點咱們都被燒死了!”
人群中,有一個黑衣的身影在後面冒頭。
他本來面帶得色,聽說燒死了人,他頓時嚇得魂不附體,騎上腳踏車就跑了,連擠進人群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自然也不知道那被燒死的可憐人就是他的親爹。
男人手腳冰涼,靠在一棵大樹下面喘粗氣:“怎麼辦,死人了!要死了!這下闖大禍了!”
“只是想教訓下蘇好,怎麼就死人了,她廠裡不是放假了?都找人打聽過了的呀!哎呀,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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