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的行動可把涼詩琴惹怒了,使勁的推,不光用手,連腳也踢上了,但李樂就是頭豬,還是開始熟睡的豬。費了涼詩琴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李樂從自己身上推了過去。李樂終於在床上如死豬一般睡了過去,涼詩琴焦躁的心才舒了一大口氣。涼詩琴慢慢的靠近李樂,用手指在李樂的臉上慢慢的描摹著,輕蔑的告訴他:“敢搶我的更衣是吧。我讓你知道想要娶她的代價。”站著的涼詩琴笑了,笑得有一絲邪魅。
下了床,涼詩琴拾起掉在地上的兩只步搖,把它們放在梳妝臺上,然後陰笑著開始給自己寬衣解帶,再慢慢的退去李樂身上酒氣慎重的喜服。看著淨白的床單,涼詩琴藉著模糊的月光,拿出藏於袖裡的小刀,盯著還掛著滿足笑意的李樂,抽出刀刃,掀開自己的衣擺,咬著唇,狠著心,慢慢的向小腿處劃去。瞬間,一條血流順著淨白的面板留下來,落在床單上,開出了朵朵妖冶的紅花。忍著痛,涼詩琴給自己止了血,再把沾血的刀刃在擦拭幹淨放進刀鞘,藏進懷裡。這一切,涼詩琴都是當著沉睡的李樂做的,做的坦坦蕩蕩,做的毫不猶豫,也不怕李樂突然醒啦。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涼詩琴琢磨著,若是李樂發現了,便一刀果決了他,幹脆一了百了。更衣,大家都別想得到。
收拾好一切,涼詩琴才上了床,躺在李樂的旁邊,嫌李樂睡姿不好,涼詩琴狠狠地踢了李樂幾腳,李樂才識趣的翻了個身,給涼詩琴騰了不少地方。摸著懷裡硌人的小刀,涼詩琴沒有把握會將李樂一刀致命,但是,讓他斷子絕孫終身後悔也不賴。奸笑的涼詩琴第一次覺得自己太陰狠了。為了教訓更衣,涼詩琴也是拼了。這一夜,涼詩琴沒有誰,不是不敢睡,而是睡不著。想著自己和更衣“夫婿”同床共枕,涼詩琴就鬱悶的睡不著。記得在離家之前給瑞雪交代過,讓她去打聽更衣的訊息,一有訊息便來通知她,不知道瑞雪能找到。涼詩琴不敢保證。更衣,更衣,涼詩琴在心底唸了無數個夜晚的名字,想了無數個人影的畫面,都抵不上她站在眼前,伸手即可觸的真實感。涼詩琴側了個身,對自己講了句:“既然你不能愛我一輩子,我便讓你恨我一輩子。”
當李樂模模糊糊睜開眼的時候,頭還有些脹痛,掀開了被子,李樂看見了床單上的血跡斑斑,頓時羞紅了臉,再看屋內,並未有一人,這可嚇得李樂立馬穿上了衣服就開始去尋更衣。還在遊廊上,李樂便聽到了大廳裡的人聲。
“詩琴真是懂事,這麼早就來敬茶了。”“可不是嘛,嫂嫂還吩咐了廚房,昨日吃得油膩,今日一早必得清淡。知道哥哥的兄弟們還有些在這裡,便讓下人煮瞭解酒湯。還吩咐大家走路說話輕聲點,免得擾了大哥和其他人的清夢。”
李樂聽出來了,這是母親和弟妹在大廳裡說話。知道是在誇獎更衣,李樂比自己受了獎還要高興,杵在遊廊有些不好意思進屋。突然被人從後面一撞,李樂才醒了神,回頭一看,正是自己的生死兄弟陳強。
陳強看著李樂羞答答的臉色,往大廳一瞧,揶揄著李樂:“喲,你倒像是新婚娘子,不敢見公婆了。”換來李樂一計利眼。陳強又撞了下李樂:“你的眼光真不錯。一起床便看到了解酒湯,說是大少奶奶吩咐的。看來以後可以常來你府上討酒喝了。”說完,陳強便耀武耀威似的大步往大廳走,李樂拉都拉不住,心慌如打鼓。
進了大廳,只見陳強向涼詩琴拱手道:“陳強見過嫂子。”這一抬頭,看著涼詩琴清新淡雅的妝容,有些驚為天人,險些站不穩,趕緊向李樂退去,小聲的咕嚕著,“她這叫只是生的有些可以,談不上漂亮?你小子也藏得太好了。這般美貌的確不易輕易拿出,不然其他瞧了,可要羞死他們的媳婦了。”
李樂一直都揹著涼詩琴,聽了陳強的話覺得有些過了。更衣生的的確可以,但是陳強這般說話,確實有些過了:“莫要胡說。”
趁大家的注意力還在新娘子身上,陳強踩了李樂一腳,低語著:“你看吧,若是被其他人瞧見了,你又要被說,盡把好東西捂嚴實了。”
李樂的弟妹何雲見新婚夫婦有些靦腆,主動挽上涼詩琴的手,向李樂轉去:“大哥真是好福氣,娶了這麼漂亮賢惠的嫂嫂。”
何雲的話說的李樂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在看見涼詩琴的時候簡直驚得無法動彈。只聽到何雲繼續說著:“詩琴嫂嫂不僅生的美,做事也利索。這段時日我身體不適,正好有嫂嫂幫著母親處理家事。”說著,何雲摸了摸自己七個月大的肚子,向著李樂笑去,“嫂嫂終於娶進門,大哥也趕緊給李家再添一個。”
李樂懵的向涼詩琴看去,只見涼詩琴羞答答的樣子,用繡帕捂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李樂的腦袋裡炸開了鍋,一把拉住涼詩琴的手腕便把她從眾目癸癸之中拉了出來,疾步離開那些吵鬧的聲音。沿途又遇到了熊江、蘇大力,他二人見李樂拉著貌美如花的涼詩琴,不懷好意的沖李樂笑,李樂沒有理會,也不管又些跌跌撞撞的涼詩琴回到了婚房,鬆了拉著涼詩琴的手,兩人對峙著站。
一切都安靜下來,李樂開口第一句便是冷冰冰的:“你是誰?”
涼詩琴也不怕,進屋便看到被子被掀開,慢慢的坐在床邊,用手在那幹涸的枯紅摸著,開口便帶了哭腔:“我今早便給母親說了,我叫涼詩琴。”李樂看不得女子垂淚,幹脆轉了過去。涼詩琴見李樂轉了身,心緒大好,盯著李樂寬大的背影,帶著笑意,卻哽咽著:“我是更衣的主子,涼府的七小姐,涼詩琴。”
涼詩琴的名字,李樂隱約聽過,腦子想著那些紅,想著涼詩琴委屈顫抖的身子,心裡也不好受,說話也開始不穩了:“那,那更衣呢?”
涼詩琴蔑視的一笑,便低了頭,擠出了眼淚,哭訴著:“更衣,更衣。”涼詩琴的哽咽揪緊了李樂的心,也顧不得那麼多,轉身向涼詩琴走來。涼詩琴哭得淚珠子不斷,一滴滴都落在了床上:“更衣病了,病得很嚴重了,大夫也說。。。她怕拖累主子,便離家出走了。許大娘也跟著她走了。”說完,涼詩琴聲淚俱下,用帕子捂住嘴。
李樂不敢相信的一把拉住了涼詩琴的手,心裡記掛著更衣,出手用力比較重,捏得涼詩琴的手腕有些痛。但是演戲演全套,涼詩琴不停地掉淚,眼裡全是委屈、傷心、悲痛。李樂皺著眉頭:“那,為什麼你?”
“更衣說她此生的遺憾便是沒有嫁與你。既然她這麼想嫁給你,但是病重的她又不能這麼做,我便替她這麼做了,也算了了她的一個心願。不負她這麼多年對我盡心的伺候。”涼詩琴簌簌而下的淚水讓人看了心生憐憫,傷心欲絕的言辭讓人聽了為之動容。
李樂看不下去,聽不下去,鬆了涼詩琴的手,腳步有些不穩,向外走去,走了幾步,便聽到涼詩琴在後面抽抽噎噎著:“我既已嫁給了你,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樁心願。若是你不願見我,可對外說我病重休了我,我這就收了包袱。從小更衣便跟了我,昨日替她圓了她的一個夢,也算是圓了我倆主僕一場的情誼。”
李樂停了步子,感覺自己不能這般無情無義,但是心裡又割捨不下對更衣的依戀,躊躇之間又聽見涼詩琴哽咽著:“只求,你能把昨日那支蝴蝶步搖贈與我。”
李樂的眼角撇了撇,便瞧見梳妝臺上並列擺好的兩支蝴蝶步搖,心緒跟著湧動著:“你既已嫁給了我,豈能無故被休。只是我明日便要隨將軍去邊疆了,只怕會委屈了你。”
涼詩琴擦開了淚,回答的溫婉有禮:“你可放心前去,屋裡有我,我會恪盡兒媳之責,在家好好侍奉公婆,照顧好即將生産的弟妹,不讓你在外擔憂。”
李樂捏著拳頭,皺緊眉頭,久久的才點下了沉重的頭:“嗯,那就辛苦你了。”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出了屋。
涼詩琴擦開那些無意義的淚水,摸著床單上的汙跡,一聲輕笑:“你也不過爾爾。”
李樂安撫好心緒進了大廳,好兄弟們又開始起鬨說他娶了如此美嬌娥,不知道要羨煞多少兄弟。李不出。不一會兒涼詩琴也進了大廳,彬彬有禮的向李樂的同僚道謝,贏得了人的不少贊揚,都誇李樂不僅在戰場上眼光果斷,連娶媳婦都這麼有眼光。李樂不好拂了大家的面子,值得應承著傻笑。
早飯時間,涼詩琴更是溫婉有禮,言語輕柔,對公婆小心伺候,對有孕在身的弟妹也多加照顧,又贏得了不少人的誇贊。這可搞得李樂更是騎虎難下,只會扯笑,不會說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樣的涼詩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