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欠欠身,看了我一眼,便離開。
靜了一盞茶的功夫,涼詩琴才開了口:“更衣在擔憂什麼?”
我緊捏著被子,稍稍抬起了頭,看到涼詩琴沒有任何表情的模樣,心裡有些捉急,思量著便赤著腳走到涼詩琴的跟前,換我俯視著她:“聽說因為照顧我,把你弄傷了?”
涼詩琴冷了一瞬,然後輕輕地把自己的衣袖捲了起來,白玉手臂上落了些淤青,看得我兩眼便模糊了起來。涼詩琴把袖子又放下了,牽過我的雙手,溫柔著:“更衣那是喝醉了,無礙。”
“怎麼能無礙。”我此刻已經忘了主僕的身份,只顧自己心裡的鬱結,“現在都還這麼青,不知那日你被撞得有多疼。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喝酒,不應該喝醉,更不應該耍酒瘋,連累了你不僅要照顧我,還落了一身的傷。”
涼詩琴把我拉進一步,攬住我的腰,輕風細雨般的寬慰著我:“真的沒事了。只要更衣記著我曾對你的好。不忘我倆情深似海,不把我獨自丟下便好。”
我俯身抱住涼詩琴,情真意切著:“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忘了你對我的好,我永遠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只要你不棄,我絕不離。”這不是我一時的感慨,而是我一生的覺悟。
涼詩琴在我的肩頭笑了,笑得有些得逞,笑得有些狡詐。我在涼詩琴的肩頭哭著,哭得淚如雨下,哭得心疼萬分。
經此一鬧,我對涼詩琴更加的呵護備至,就連她握筆替二少爺抄經書,我都會隔山差五的主動讓她休息,然後給她捏捏肩,揉揉手,希望她早日康複。反倒我身上的傷痛因著全部心思都在涼詩琴身上並沒有起初的那麼難受了。
有了大奶奶在席上的那一番誇贊,各位小姐雖然不用學課業了,但是都在屋裡乖乖的抄經書。姨奶奶們也主動地跟著大奶奶吃齋唸佛,希望二少爺在殿試上發揮超常,奪得頭彩。
聽說南宮玥也中了貢士,老爺派人送去了一座用金線掛滿翡翠葉子的紅珊瑚樹。那是老爺年初花了高價錢買下的。我聽雪瑞說那價錢可以置辦一所宅子了。驚得我藉著伺候主子們的時間,好好地打量了一番那件寶物。瞧著的確氣派。
南宮玥也識趣,不日便請二少爺過府,一起學習。期初我還不懂這有什麼,在哪不是學。今日聽紫翠說來,那是讓二少爺去學朝堂的規矩。幾位尚書、侍郎往那一坐,整個氣氛便威嚴了起來。初見世面的二少爺直接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幾番問話之後,二少爺才有了自己的底氣,真到了金殿上,也不至於嚇破了膽。再加上諳熟皇上的幾位大人問問話,出出題,也好過滿天書海的去複習。
沒想到其中還有這些門道,我真替撞大運的二少爺高興。一來二去練習,二少爺雖不能博得頭彩,但是也不至於墊了底。此番出來,二少爺在幾位大人面前也留了個臉熟,日後必定能謀個好差事了。二少爺真是時來運轉。涼府也到了從商界走上仕途的康莊大道上。我躺在床上想,涼府日後會好成什麼樣呢?
“我還聽說,等殿試一過,府裡便要開始張羅三小姐的婚事了。”紫翠剝著瓜子,嚼得十分得味,“你說大小姐都沒有出嫁,三小姐就出嫁了,這叫怎麼回事?”
紫翠的話轉的太快,我一時沒弄明白。細想之下也是。大小姐還待字閨中,妹妹卻先嫁了,不免被外人指指點點。但是這門婚事早就定下,不容更改,我起身看著紫翠問道:“你怎麼突然替大小姐擔心起來了。”
紫翠把瓜子一丟,躡手躡腳的坐到我跟前,聲如蚊蠅:“去年三小姐定親後,就有外人在唸了。現在聲音越來越大了。五奶奶怕三小姐因大小姐不能按時出嫁,昨日還去找大奶奶了。”
“大奶奶怎麼說?”對於這些秘事,我是有則聽之,無則算了。
“大奶奶說,大小姐要長跪佛前,終身不嫁。”紫翠一字一句說的十分真切。
我聽到耳朵裡卻像悶雷,一個個滾來。
作者有話要說:
倆寶 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