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她現在不願去想,她總是相信自己的男人的。
她上輩子就不屬於好女人,這輩子她也仍然覺得自己不是什麼好東西。別人若不惹她那麼她也和和氣氣的,願意對人以真誠,但若是惹了她,那麼她可是不管對方是什麼人的。
她其實並未對自己的身份覺得不滿,只是怕麻煩,怕給魚朗惹來麻煩。但事已至此,他們也無退路,與其被動捱打,還不如主動出擊。
躲在盤龍山他們不能躲一輩子,皇宮早晚要回。
“確定什麼時候走了?”陸嘉卉拉著他的手,溫聲問道。
魚朗把玩著她的手,點頭:“下月中旬就走。本來我還打算明年回去的,但裕哥兒在這所有人都不放心,所以我們得提早走了。”
“嗯,是該回去了。”
魚朗笑笑:“該任性的也任性了,該胡鬧也胡鬧了,是該回去了。”
以前他不懂事,覺得父皇明知大哥之死有蹊蹺,卻放任自流,將早先查到的證據銷毀。由此他埋怨父皇,然後帶著人離家出走。
現在想想卻又有些理解。畢竟父皇不是他一個人的父皇,也不只是他與大哥的父皇,他的父皇有七個兒子,長子已經沒了,父皇不可能再搭上其他的兒子,就算那個兒子與長子之死有關,他也只能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但他理解歸理解,卻不能放過兇手,大哥的仇更是要報,管對方是不是與自己一個爹呢。
他說完,低頭瞧著小山子不知什麼時候抓過去放嘴裡啃的布料,不解道:“這是什麼?怎麼這麼短?”
陸嘉卉一回頭,就見小山子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正啃著自己打算做小褲衩的布料,當即笑著抽出來道:“做個小褲衩給小山子穿,最近熱了不少,他身上起了些小紅點。”
魚朗點點頭,不置可否,又想到自己的衣裳,埋怨道:“你之前允諾我的衣裳我到現在還沒見著呢。”
陸嘉卉抿唇笑了笑,“等回去了再做吧。”山上雖然也有些之前搶劫來的好料子,但是也不知道外面時興什麼料子,倒不如等回京後再做。
她又想起倆人之前商量的統一著裝的事,道:“還有給大家夥統一著裝的事,既然你打算明年將他們帶去京城,到時候再單獨弄吧,咱們不在這裡了,山上兄弟們穿的太高調也不是好事。”
李得勝來剿匪之前兩人就服裝的事商量了許久,正好碰上李得勝的事兒,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一直沒個定論。
魚朗點點頭:“那就這樣吧,到時候我出宮開府,直接將他們編入府中護衛隊。”
“這麼多人,府上也用不了多少吧?”陸嘉卉驚訝,畢竟光碟龍山上的土匪就有三百多人,加上今年攻佔的其他山頭,人數更是可觀。’
顯然這些魚朗已經考慮到了,“咱們山頭上的可以說都是自己人了,可以放心用,放到府上我也放心。其他山頭的人魚龍混雜還得好好排查,等咱們回去的時候老馬就留在這邊和王二牛排查人手,所有不行的全都踢出去,可以信得過的便強加訓練,等有機會弄進京,送到軍營也算為朝廷做貢獻了。”
他說的詳細,陸嘉卉自然覺得放心,“這樣也好,做兵爺總比做土匪要好些,他們也能樂意。到時候給他們安家費可不能少了。”
魚朗哼了聲挑眉道:“之前拿的二哥的銀子還有不少呢,加上這兩年聽你的在山上弄山貨賣什麼的也還有不少,足夠他們安家了。”
陸嘉卉聽著他說拿的二哥的銀子,頓時就想笑,那沒見過面的二皇子說不得怎麼罵他們呢。
不管二皇子願意不願意,銀子反正都進了聖上和魚朗的口袋裡,他要麼就嚥下這虧,要麼就想方設法從魚朗身上找回場子。
顯然二皇子選擇了後者,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來殺他們。
陸嘉卉都有些想笑,這二皇子到底哪裡來的勇氣越挫越勇,一次不成還繼續派人。
不過透過這事倒是讓她明白,魚朗真的不只是個被皇上彭皇後寵壞的小皇子,任性之餘並不缺乏勇氣和謀略。
陸嘉卉並不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倒是打心底裡覺得自豪。看,這樣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兒子的爹。
閑暇之餘,陸嘉卉便和春環一同收拾行禮。在山上住了這一年多,東西倒是不少,但魚朗說了,東西等進了京都有現成的,除非必須物品,否則可以不用帶了。
陸嘉卉樂得自在,將必需品規整一番便不做其他準備了,只要陪著小山子玩就可以了。
她閑著的時候魚朗卻非常忙碌,到了七月初,距離原定的時間不過半個月,魚朗更加忙碌。在他走後,將留下馬侍衛留守,待京中穩定再讓他們入京。雖然王二牛他信的過,但很多事情還得好生安排才是。
忙忙碌碌到了七月中旬,最是熱的時候,魚朗和陸嘉卉收整好行裝,抱著小山子告別眾人坐上馬車離開了生活了兩年的盤龍山。
走時山上土匪和盤龍村的村民都來送行了,直到他們馬車遠去才依依不捨回去。
馬車緩緩往北而行。陸嘉卉熱的受不住,將袖子挽了起來,而小山子則穿著小褲衩小背心在馬車裡爬來爬去,額頭上也滿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