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心有餘悸,不用想她也能猜得出來是誰的手段。裴淵素來心狠手辣,那幾個人收了他錢財的同時,怕是也單腳踏入了閻羅王府。
沈婠又問:「平南侯府有什麼動靜?」
霜雪撓撓頭,只道:「這個奴婢不知。」
沈婠輕蹙眉頭,陷入沉思。
她是知道了前因後果,那麼裴淵呢?他若是想明白了,又會怎麼做?他們之間的仇恨又應該要怎麼算?
沈婠下了馬車後,幾位禦醫已是侯在了一旁。
有侍婢過來帶了沈婠去廂房裡,沈婠換了套幹淨的衣裳後,禦醫探上了沈婠的脈搏。
此時,長公主親自過了來。她先是向禦醫詢問了一番沈婠的情況,而後握住了沈婠的手,一雙美眸細細地打量著沈婠,她道:「沒事就好,你且安心在本宮這兒養傷,剩下的事情都無需擔心。」
沈婠動動嘴,彷彿想說些什麼,但又不安地看了眼周圍的人。
長公主擺擺手,將屋裡的人屏退左右,她溫聲道:「現下無人,你有什麼話便直接說吧。有何難處,本宮能幫你的定然會幫。」
沈婠眼眶泛紅,不過是瞬間,淚珠子就開始滾落,哭得梨花帶雨的,斷斷續續地說道:「是裴淵,是裴淵讓人擄走了我。他說要汙了我的名聲,讓京城裡所有的人都不敢娶我,他還說了好多瘋言瘋語,說我辜負了他,還說我紅杏出牆,瘋瘋癲癲的……」
沈婠撲進長公主的懷裡,抽泣著,肩膀一抖一抖的,「他說要讓我生不如死,婠婠弱質女流,家父又癱瘓在床,沈府雖在,但內裡卻早已是支離破碎,又怎生能敵過有權有勢的平南侯府。婠婠如浮萍無枝可依,只盼長公主能護著婠婠。」
她本就是有愧於她,再加之平日裡沈婠又是極討她的歡心,如今一聽,長公主更是心生憐惜之情。她輕輕環住沈婠,拍了拍她的背,只道:「你且放心,你先揚著傷,本宮必不讓裴淵傷你一分一毫。」
看來裴淵果真是重生了,如今是奔著沈婠來了。
長公主眉頭緊擰,眼裡迅速閃過一絲厭惡。裴淵當真是冤魂不散得很,上一世若不是他如此對待她,她又怎會心生離意!他可有想過,她上一世獨守空閨時,他摟著美嬌娘又在做什麼。偌大的平南侯府寵妾滅妻,她過的苦日子又有誰來理解?尤其是裴淵這種負心郎,床笫之間甜言蜜語,許諾必不負她,可最後他做到了嗎?讓妾侍爬到她頭上來作威作福,這叫不負她?呸!
他負了她,她便滅他全家!
他罪有應得!
長公主對沈婠道:「待你傷好後,本宮認你當女兒,」一頓,她想起自己還未成婚,長公主改口道:「本宮還未成親,你也不宜當本宮的義女。也罷,認你為義妹吧。年數雖是差得有些大,但也無妨。」
皇室裡,相差二三十歲的兄弟也不是沒有,皇帝就比閑王大了二十歲有餘。
沈婠睜大雙眼,「這……」
長公主道:「本宮疼你,誰也休想能欺負到你頭上來。你無枝可依,孃家勢力單薄,本宮這兒便是你的依靠。待你傷好後,我再入宮向皇上請求,看看能不能給你一個封號,最起碼縣主是跑不了的。」
沈婠原本是想博得長公主的同情,沒想到竟然換來了一個這樣的好處。
「長公主之恩,婠婠永世難忘。」
長公主笑道:「還喚長公主?」
沈婠抹了抹眼淚,道:「義姐。」
過了些時日,沈婠身上的傷也養得七七八八了。宮裡的禦醫知道長公主準備要認沈婠為義妹,原本有幾分輕視的心也收了起來,不敢怠慢了沈婠,用最好的藥養著沈婠的身子,不出半月,沈婠的傷口已是結痂,行動起來也沒有任何疼痛,算是痊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