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回來那日下雪了,這是康熙四十四年冬的初雪,雪花很大,像是鵝毛一樣,地面不一會兒就被白雪覆蓋,屋頂枝椏都落滿了雪。
四合院的雪景,伊嬈看了二十餘年都沒膩,靜謐,美好。
胤祥進了京之後並沒有回十三貝勒府,他徑直去了皇宮,一直到深夜才回來。
得知胤祥還沒有用晚膳,伊嬈趕緊招呼小廚房的廚娘整幾個小菜端上來“怎麼去了這麼久?說什麼了?”
胤祥換上家常的衣衫,又用熱水洗了臉,然後才盤腿坐在榻子上,手中端著熱茶盞,一邊喝茶一邊回答伊嬈的話“有重要的大事向皇阿瑪稟告。”
“什麼大事?”伊嬈長長的眼睫毛忽閃忽閃,看的胤祥心癢癢,他故意賣起了關子,笑吟吟的道“你猜?”
“這麼高興,肯定是喜事,快說快說!”伊嬈興奮了起來,自打謠言起到現在,她的心情就沒真正好過,也該轉運了!
“我為你報仇了!”胤祥語調輕快,臉上滿是笑容,說著還伸手捏了把伊嬈光滑的臉蛋,嗯,手感依舊很好。
“什麼報仇?”伊嬈不懂,疑惑的看著胤祥。
“大阿哥的仇啊。”胤祥放下手中的茶盞,把伊嬈從炕桌對面拉到了自己懷中,他先是親親伊嬈紅潤飽滿的粉唇,然後才把事情的經過細細的告訴給了伊嬈。
大阿哥在京城裡散佈伊嬈的流言敗壞伊嬈的名聲,讓伊嬈名滿京城,這事兒胤祥一直記在心裡,大阿哥這些年幹了不少壞事,前些日子胤祥剛好得了大阿哥放高利貸逼死百姓的證據,他本想著等回京之後就把這事捅到康熙跟前,借康熙的手懲罰大阿哥。
不過放高利貸什麼的不算大罪,不能讓大阿哥傷筋動骨,對於大阿哥這樣的人來說,搶佔百姓田産放高利貸草菅人命什麼的都不算事,康熙對他既嚴厲又寬容,誰讓他是康熙的長子呢。
胤祥正費勁腦汁的想能讓大阿哥傷筋動骨的法子時,一夥不長眼的盜賊撞到他眼前。
這不是一群普通的盜賊,而是一群和大阿哥有勾結的盜賊,更準確的來說,這是一群大阿哥手下的匪兵,化裝成盜賊的模樣,專門搶劫過路的富商。
胤祥忙完荊州的事務,帶著人馬回京,大阿哥給他留下了一千精兵保護他的安全。
如今已經是十一月末,馬上就要進入臘月,京城裡的富商官宦人家大都在外地有莊子鋪子,近的就在京郊直隸,遠的能在廣東,這個時節那些掌管這些莊子鋪子的掌管莊頭就要進京給主家送年貨。
胤祥一行人剛出了湖北地界,便碰到那群盜賊在劫掠一個送年貨的車隊,胤祥怎麼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立馬叫人去捉拿那幫盜賊,那群盜賊不過百餘人,哪裡是一千精兵的對手,胤祥沒費什麼力氣就抓住了他們,並且還抄了他們的老巢。
抄老巢的時候胤祥親自去了,他竟然在那裡發現了一箱白銀,且白銀的下面烙著一個黔字,這表明這幾箱銀子是貴州省的官銀,胤祥立馬就聯想到了去年貴州省稅銀被劫一案,去年秋,貴州省的稅銀在運往京城的時候被劫了,康熙震怒,命人徹查,查了一年也沒查出來什麼,這事成了無頭公案。
此事非同小可,貴州一省的稅銀達多數十萬,康熙去年一文錢都沒有見到,不想胤祥竟然在荒山野嶺中的強盜窩看到了。
胤祥立馬對那盜賊頭領嚴加拷問,用了諸多刑罰才撬開了盜賊首領的嘴巴,他自稱是一名八旗兵,早年的時候在軍營中是為了一個小頭領,後犯了罪,是大阿哥救了他,所以他就成了大阿哥的心腹,幫大阿哥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最常做的便是殺人奪財。
這些年他領著一幫人化裝成盜賊,在全國各地作案,專門截殺富商,作案金額達幾十萬,去年劫掠貴州省稅銀的事兒,是大阿哥指示他做的,大阿哥還派了人來協助他,所以他才能劫掠成功。
幹的壞事多了,那盜賊頭領良心難安,總覺得會不得好死遭報應,而且他也擔心萬一被官府之人逮到了,大阿哥會不救他,所以去年劫掠貴州省稅銀的時候,他悄悄的留下了一箱,以當做將來威脅大阿哥的證據。不想如今他真的被逮到了,卻是被胤祥逮到的,若是旁的地方官他還可以亮出大阿哥的身份緩一緩,然後派人給大阿哥送信求救,但面對著胤祥,大阿哥的名頭根本不管用,他要直接被押往京城見康熙,那箱稅銀反而是胤祥緊緊抓著他不放的證據,這下子別說他,連大阿哥都跑不掉了。聽完了胤祥的解說,伊嬈驚的嘴巴張成了o型,她喃喃道“大阿哥到底是多缺錢啊,他斂財的手段也太過分了些。”禽獸啊禽獸,真不是人幹的事,可憐那些被殺的富商,太倒黴了!“可不是,竟然養了一夥強盜,專幹殺人劫財的勾當,當真是一點人性都沒有。”胤祥也不解,身為皇子阿哥,從小接受的便是愛民如子的教育,結果大阿哥卻殺人如屠狗,太喪心病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