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敏妃竟然用了斷這倆個字,胤祥頓時頭大,他強撐著笑臉道“額娘,不知您想如何了斷?”
“如何了斷?”敏妃冷哼一聲,臉上布滿了惱怒憤恨之色,當日的事情康熙並沒有壓下來,所以很快便傳的整個京城都知道了,晴彤和珊琪還好,畢竟年紀小,不懂事。
倒是她,徹底成了笑話,不僅宮裡的嬪妃笑話她,就連那些宗室福晉也敢笑話她,更過分的是連宮女都敢對此指手畫腳議論紛紛,什麼難聽話都有,說她不仁慈啦,對著伊嬈這個出了名的心善人傻的兒媳動手,以往的溫柔形象都是裝出來的巴拉巴拉的;說她笨蛋手腳不靈便啦,娘仨齊上都沒能討得便宜如何如何,聽的她火氣蹭蹭的直往上漲!
她如今成為了別人眼中的笑話,這一切都是伊嬈帶給她的,她不舒坦,那伊嬈也絕對別想舒坦,此仇不報,她茶飯不思!
“她帶給額孃的屈辱,你也清楚吧?這幾日京城裡關於額孃的流言,你都聽說了吧?”敏妃冷著臉,毫不掩飾濃濃的恨意。
胤祥心裡叫苦,面上勉強笑著,沒開口,只是點了點頭,這個時候為伊嬈辯解,只會惹得敏妃更加憤怒。
“不狠狠懲治她一番,額娘心裡難受,你說,額娘該如何懲罰她才好?”敏妃竟然把問題拋給了胤祥。
胤祥微微驚訝,道“這事……兒子不知,還是額娘直說吧。”
“直說?那額娘就直說了。”敏妃勾起嘴角冷笑“額娘只有你和珊琪晴彤三個人,如今你出了宮建府,幾日才進宮一次,而珊琪馬上要出嫁,陪不了額娘多久。至於晴彤,她現在在寧壽宮住著,也不能時時陪著額娘。”
敏妃說道這裡嘆了口氣,神色也落寞了起來,剛才的憤恨和冷笑彷彿是曇花一現不複存在“唉,額娘老了,也不求什麼皇寵了,只要你們兄妹三人過的好,那額娘也就別無所求了。”
敏妃的真情流露讓胤祥心裡難受起來,上輩子敏妃在康熙三十八年便去世了,這輩子雖然多活了幾年,但這幾年日子過的並不是很順心,臉上經常有疲憊之態,特別是今日,瞧著比以前更是憔悴不少,整個人放佛老了好幾歲。
雖然在關於伊嬈這方面時常有分歧和矛盾,但說到底他們是親生母子,打斷骨頭連著筋,血濃於水,這是無法磨滅的關系。
“兒子不孝,不僅不能陪伴額娘,還時常惹額娘不開心,請額娘責罰。”胤祥垂著頭,心裡被愧疚充斥。
“什麼責罰不責罰的,你是額娘唯一的兒子,額娘為了你連命都願意搭上,額娘怎麼會捨得懲罰你。”敏妃眼中出現了一絲慈愛,眼前這個青年是她的兒子,是她撫養長大的兒子,這是她一輩子最大的驕傲。
胤祥聽聞此言心中更加內疚,是他不孝,母愛是無私的,旁人對他或多或少都摻雜著其他心思,但只有敏妃,敏妃對他的感情是最純粹最真摯的。
想起這倆年因為伊嬈和對敏妃的不孝些什麼,卻又覺得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雖然活了倆輩子,但在敏妃跟前他永遠都是孩子,也只有在敏妃跟前,他才會這樣手足無措。
敏妃嘆氣,又開口了“額娘身邊如今連個陪伴的人都沒有,你皇阿瑪對額娘冷落已久,幾個月都未曾主動踏入啟祥宮的門了,宮裡的日子有多難捱你是清楚的。”
“兒子明白。”胤祥垂頭不語,腦中飛快的思索著該送給敏妃什麼解悶的玩意兒。
“額娘這裡倒是有個法子,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額娘請講,只要兒子能夠辦到,哪怕是赴湯蹈火,兒子也在所不辭。”
“不用赴湯蹈火,簡單的很,再說額娘也捨不得你赴湯蹈火。”敏妃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她擺了擺手,繼續道“其實很簡單,額娘看弘旦長的玉雪可愛,白白胖胖,不如抱進宮,讓額娘養一段時間吧,有弘旦陪伴,額娘一定不會再寂寞的。”
“啊?”胤祥愣了,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敏妃竟然把注意打在了弘旦身上,剛才他還絞盡腦汁的想要搜羅新鮮玩意送給敏妃,誰知敏妃要的不是玩意兒,是人!
一瞬間,胤祥明白了,敏妃剛才說的話都是鋪墊,什麼孤單寂寞,說到底還是想要懲治伊嬈,虧他剛才還良心發現,結果呢?是敏妃打感情牌,要利用他的愧疚心!
他就說,明明上一秒還在冷笑,說要如何如何懲治伊嬈,結果下一秒就嘆氣轉了語氣,這畫風轉變的太快,他竟然沒想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