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伺候的人都下去,他要親自為伊嬈梳妝描眉。
上輩子胤祥曾經被圈禁了十年,十年,光陰,三千六百多個日日夜夜,他閑極無聊便開始研究女人的胭脂水粉,當時他與自己的嫡福晉兆佳·伊嬈很是恩愛,那時候兆佳·伊嬈的妝容,都是由他負責的。
這輩子重生,有十多年沒做過這樣的事兒了,不過胤祥絲毫不手生,盤發,插簪子,塗胭脂,描眉,一系列動作如行雲流水,很是自然。
胤祥這副做派,伊嬈少不得要奇怪“喲,這手法,熟練的很吶,什麼時候學的?”
“夢中,這樣的動作在夢中描摹過多次了,所以即使是第一次上手,也絲毫不手生。”胤祥回答的相當肉麻。
伊嬈又被這話激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抗不住胤祥隨時隨地的肉麻攻勢,她索性閉了嘴。
伊嬈不說話,胤祥的話匣子卻似被開啟了一般,他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著他對伊嬈的思念,說著他這些年是如何過的,那些不能在一起的曾經,胤祥希望伊嬈一起分享。
伊嬈只是沉默,不做聲,她不回應胤祥都說的這麼起勁兒,她若是回應了,那胤祥豈不是要完全停不下來了。
對於伊嬈的沉默,胤祥絲毫不在意,他已經做好了和伊嬈長期作戰的準備,待妝化玩了之後,胤祥注視著鏡中的伊嬈,忍不住感慨道“嬈兒,你生的真是好,即使模樣憔悴,仍舊甩了別人一大截子,任何女人在你面前,都得自慚形穢。”
伊嬈“……”又給她戴高帽子。
從鏡中瞧著胤祥痴迷的神情,伊嬈莫名了想起了一句歌詞: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是誰願經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她不可能美一輩子,女人的美是有保質期的,美人遲暮,當這驚世的容顏不再,胤祥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嗎?胤祥還能情話不斷柔情不斷嗎?
太多的不確定。
順其自然就好。
梳洗過後,也沒用早膳,伊嬈和胤祥一起往乾清宮而去。到了乾清宮,康熙剛好下朝,正好接待他們這對小夫妻。
瞧著伊嬈面色憔悴,康熙也沒多留他們,只是說了一些勉勵的話,讓他們互敬互愛,相互扶持,康熙特別交代伊嬈,若是胤祥讓她受委屈了,盡管來告禦狀,他給伊嬈撐腰。
臨走之前,康熙賞賜給伊嬈幾件首飾,外加五十個金元寶,知道伊嬈對管家不在行,康熙特別交代胤祥多看顧著點。出了乾清宮,胤祥和伊嬈一道往太後的寧壽宮走去,太後比康熙更加熱情,今早上起來就盼著伊嬈和胤祥過來,等了這麼久,這對小夫妻終於到了。此時過來請安的各位妃嬪都已經散去,是以太後直接把伊嬈攬進了懷中,像是小時候那般摸著她的小臉心疼道“瞧這黑眼圈重的,小十三,你也不知道節制!”這最後一句是對胤祥說的。
☆、126 差點破相
伊嬈聽見這話滿面羞紅,她把臉埋在太後懷裡,默不作聲,她這次是真的害羞,雖然芯裡是三十多歲的老女人,但關於這種事情,她還真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胤祥卻是笑的開懷,口裡道“皇瑪嬤,孫兒知道了。”
“知道就好,伊嬈自小身子骨便弱,你可別累著她。”太後細細叮囑。
“孫兒的心意皇瑪嬤知道,孫兒怎麼會捨得讓福晉受累呢。”疼寵還來不及呢。
“這樣最好。”太後滿意的點頭,然後把伊嬈羞紅的小臉從自己懷裡扳出來,她笑著對伊嬈道“嬈兒,哀家一直把你當親孫女看,日後若是小十三惹你生氣,你來找哀家,哀家替你出頭。”
太後這話和康熙的話一樣,伊嬈心裡暖暖的,大清最高貴的男人和女人對她許下這樣的話,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重重的點了點頭,伊嬈應了一聲是。
在太後這裡略坐了一會兒,伊嬈和胤祥便告退了,他們還得去啟祥宮給敏妃請安呢。臨走之前,太後又賞賜了伊嬈幾套首飾,順便又賞賜了五十個金元寶,太後和康熙明顯是透過氣兒的,不僅說的話一樣,賞賜也一樣。
到了啟祥宮已經快接近午時,想著敏妃不太喜歡伊嬈,是以進啟祥宮之前,胤祥提點了伊嬈幾句,讓伊嬈機靈點,孝順點。
伊嬈又不是真傻,看胤祥眼睛裡流露出擔心,伊嬈眼珠子轉轉,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付敏妃。
以前伊嬈對敏妃並沒有什麼印象,只記得是個溫婉賢惠的美人兒,這次提起精神來應付,雖然只是一眼,但她仍然發現了敏妃眼中隱藏的厭惡和不喜。
敏妃竟然厭惡自己?伊嬈終於後知後覺的知曉了這一點,以前她是個粗心的,在人際關系和與他人的交往上並沒有費過心思,是以敏妃厭惡了她將近十年,她到現在才發現。
“兒媳給額娘請安,請額娘喝茶。”伊嬈跪下來,伸手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盞,然後恭恭敬敬舉過頭頂,等著敏妃接茶。
敏妃淡然一笑,深處纖纖玉手去接伊嬈高高舉起的茶盞。茶盞很燙,裡面裝的是滾燙的熱水,並不是可以入口的溫茶,敏妃好像不妨茶盞會這麼熱,她本來已經接過了茶盞,只是手一抖,茶盞頓時跌落了下來。
伊嬈低頭跪著,並沒有察覺到敏妃的動作,茶盞落地,摔的粉身碎骨,滾燙的茶水四濺,好多落在了伊嬈身上,幸好冬天衣服穿的多,即使濺到身上也不算什麼,只是那茶盞粉碎,鋒利的碎片劃破了伊嬈放在膝上的手,甚至還有一片飛起,剛好劃過伊嬈柔嫩的臉龐,一道一寸長的血絲出現,映著伊嬈白嫩的面頰,嫣紅驚心。
“嬈兒!”胤祥驚叫出聲,趕緊撲過去檢視伊嬈的狀況,看到伊嬈臉上和手上都掛有血絲,立馬扭頭對著身後的宮女喊道“快去請太醫,還愣著做什麼?”
那宮女聞聲立馬跑了出去。
敏妃也趕緊離開凳子,蹲下了身子檢視伊嬈的傷口,滿臉的關切“嬈兒,你沒事吧?都怪額娘手抖,竟然沒能端穩茶盞,是額孃的不是,你別怪額娘。”敏妃字字透著關切。
說實話,臉上和手上的都是小傷口,對於伊嬈來說完全不算什麼,擱上輩子也就是一個創可貼的事兒,聽到胤祥大張旗鼓的要喊太醫,伊嬈笑了笑,雖然有些大驚小怪,不過這感覺還挺受用的。
“額娘,沒事兒。”伊嬈抬眼對敏妃道,雖然有些疑惑,但她也沒多想,只當是茶盞太熱,敏妃一時失手。
倒是胤祥,深深的看了敏妃一眼,然後扭頭關切的詢問“疼不疼?”胤祥說著從懷中掏出手帕去擦伊嬈臉上的血跡。
“不疼。”和昨晚的破處相比,完全就是被蚊子叮了一下而已“醫藥箱。”伊嬈提醒胤祥別只用帕子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