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謠言在何莊子盛傳,凡是高速公路經過的地段,不管是佔用了誰家的承包地,地裡的一畝青苗政府賠償多少多少,砍伐一棵樹賠償多少多少,拆遷一間房屋賠償多少多少,到底是多少呢?誰也說不太清楚,反正,遍地裡都是錢,就看你彎腰不彎腰去拾起來!
村民們到村委會諮詢,何大勇說:“到底補償多少,我弄不太清楚,但是,賠償一畝青苗款比你兩年的收成少不了,賠償你一棵小樹苗的款額比起你一畝地的青苗款少不了只有多,賠償你一間小土坯房錢,你就可以再蓋兩間大瓦房了。”
這樣的話是從村幹部嘴裡親自說出來的,大家就相信了。
可是,這兩條路到底要經過誰家的承包地,沒有一個人說得清楚,去問村幹部,何詠會、何大用一夥都說:“你們問我,我問誰去?上邊的規劃又不徵求我們的意見,自己要想發財就自己去做準備得了,碰上誰家誰發財唄!”
這一下,弄得人人自危,又人人滿懷希望,誰都做著一夜暴富的夢!
這時候,有人去村委會問值班的何大勇:“張沈力和何詠奇在地裡種那麼多樹苗,他們該發大財了吧?”
“那當然吶,人家在外面見過大世面,他們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所以就不聲不響的提早行動了,你當他們真是要發展板栗林?他們看得起那三瓜兩棗的錢?他們是在等待這樣的機會,他不是口口聲聲要帶領大家致富嗎?為什麼有這樣發財的機會就不提前透個信給大家?這就看出來了,他們心裡是不是真的有大家了!”
“村裡是不是出面給大家分他們點樹苗地給大家?”
“三十年不變,承包地誰敢分?”
“一點辦法就沒有了?”
“自己想轍唄,地不能挪,樹還不能挪嗎?死心眼!”
這個死心眼的人一經點撥,心裡就明白了,他沒費太大的勁,一個個口口相傳的行動計劃就在村民中形成了。
一天早上,抗鐵鍬的、抗鐵鎬的數百人的隊伍湧向張沈力和何詠奇的板栗樹林,包圍了正在為移栽的板栗樹苗澆水的張沈力和何詠奇,有人喊:“張沈力。我們都知道你心裡一直是裝著全村群眾的,今天,你就拿出點實際行動,讓大家感動感動吧?請你們讓開,免得有人不小心碰傷了你兩,大家只是分你們幾棵樹苗就行了,你們讓大家也一起致富吧!”
此刻,沒有人肯聽張沈力和何詠奇的任何解釋和勸說了,沒多大功夫,十畝板栗林一棵樹苗都不見了,只剩下坑坑窪窪滿目瘡痍!
硬漢張沈力沒有落淚沒有嘆息,只是低垂著頭在地邊坐著不語,何詠奇跑回家去拿來照相機,給毀了的板栗樹林照相留存。
沒幾天的時間,滿村的地裡,都移栽來了所有能夠移動的大樹小樹,如雨後春筍般,一塊塊地裡都冒出了一間又一間的土坯房、茅草小棚。
人們正在期待著拿到政府鉅額補償款的時候,一個令大家不安的資訊傳來:原來所期望的補償可能會泡湯了,什麼原因說不清楚,躁動的人們聚集在村委會門口,聽何大勇演講:“沒辦法,全體村民的利益必須靠全體村民自己來扞衛,我們一起行動,去阻止施工隊伍和施工機械進入我北河鎮,不答應補償條件,絕不後退,除此之外,還要答應我們承包施工工程,讓我們大家都掙幾個工錢,既要補償,還要參與施工,人人都可以掙到工錢才行,大家仔細想想,在咱村的土地上施工,讓別人來掙錢,這事是多麼不公平!,明天一大早,老老少少,一個不落,在村委會門口集合,到縣界處靜坐,除非他們的施工機械從我們身上碾過,絕不退讓半步,不答應我們的條件,就不讓他們進入北河鎮一步,不達目的不罷休!我們只是靜坐不動,和平請願,既不違法也不違規,只是表達民意而已,上級也不會怎麼樣了我們,只是要辛苦辛苦大家罷了,凡是參加靜坐示威的,我們都一個個登記,今後論功行賞,你們說行不行!”
有人使勁喊:“誰說不行誰草蛋,聽你的,這才是維護群眾利益,為大家著想的好乾部,我們堅決擁護!”
張沈力和何詠奇想勸阻他們周圍的人不要盲目行動,但是,除了何軍學,何東東幾個人明白這是有人假借民意煽動鬧事以外,一般人都聽不進去他們的勸說了。特別是,有人還以為是他們的板栗樹苗被大家刨走了,心裡不滿,才反對何大勇的決定,對張沈力他們反而產生了距離。
何詠奇對他這個循規蹈矩的堂弟何東東越來越有好感,時不時的給他灌輸點正能量的東西,何東東一般表示接受。但是,他是個細心的人,他從不洩露半點他在記錄何詠會、何大勇他們的劣跡,他認為,哪怕一點點洩露,都可能給他和珍珍惹來殺身之禍!他只是在心裡說,他和何詠奇和張沈力是兩條戰線的戰友,都是一起在與邪惡做鬥爭罷了。
何詠奇因為自學法律,就具備了一般的法律常識,他和張沈力一起的時候,常常議論起何二勇藉助派出所賦予他的權力,打著綜合治理的幌子,實際上,宗宗件件辦的都是違法的事,結合何詠會和何大勇的行為,他們判斷出有一隻黑手在背後支使他們。
他們想,抓不住足夠的證據就不能刨出這個黑手來,他只是一筆一筆的記錄著這些蛛絲馬跡。
直到後來,李金寶妻子劉妍和李金寶相繼被害,何詠奇和張沈力奮不顧身的參與追查,才把何詠會一夥逼急了,要對他兩下毒手,得到訊息的他兩,才不得不避開鋒芒,暫時躲出何莊子,走上了慢慢的申訴之路。在這裡只剩下何東東這個臥底,還在不聲不響的繼續他的戰鬥,他一筆一筆的記著何詠會他們的帳,他想,共產黨的天下哪裡能讓這幫混蛋長期橫行下去?何詠奇說的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一起來報,記下的帳都要一筆一筆的清算!
誰說一筆寫不出兩個何字來,我何東東的何、何詠奇的何、何軍學的何,和他們何詠會,何大勇,何二勇的何絕不是一個何字,壞人總是拿宗族勢力做幌子,我遲早要讓我老爸明白這個道理,不要上他們的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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