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王敏良,他先去定州火車站買下去達州的火車票,這是從北京發往重慶的一趟慢車。車票沒有座位,只有站票了,站票就站票吧。他看了火車時刻表,到達達州要36個時,在車上站36個時是很累的,他想,沿途總會有下車的人,會找到座位的。
離開車還有幾個時,他又去幾個商場看看各種牌子的縫紉機的零售價格。開車前半時才回到火車站。
火車在定州靠站了,沒有幾個下車的,只有一排一排的等著上車的人。原本是排著隊的,可是車一停穩,排隊的人就蜂擁而上,力氣大的擠到前邊,年老體弱的被擠到後邊來了,他們拼命的喊叫也沒人理他們。
眼看發車鈴聲已響,葉西也只能學別人一樣,趴窗戶上車了。他的前半身剛鑽進車廂裡,兩隻腳還『露』在窗戶外頭,車就徐徐啟動了,車裡的人,使勁把他拽了進去。
他抬頭一看,哪,車廂里人塞的滿滿的,過道上的人擠得水洩不通,想側下身子都不易,座位上,三個饒座位,已經擠下了四五位,有的乾脆坐到熟饒腿上。
葉西進來好一會兒了,他的另一條腿始終沒地方落腳,身邊的一位姑娘好心的:“大哥,我把座位下的包拽出來,沒辦法,你就鑽到座位下去趴著吧,再等一兒會,座位下也沒有地方了。”
他的單腿已經顫抖了,額上已經冒虛汗,沒有辦法,等到那個姑娘拽出包來,把包摟在她懷裡,葉西也只得鑽到座位下。
座位下還有其他的包裹,他順了順,騰出給自己一個側身躺下的位子,他側頭一望,所有的座位下都趴著個人,老有眼,遇見了這個好心的姑娘,不然連這樣的位子都沒櫻
他的頭邊,有一雙脫下的球鞋,發出刺鼻的臭味,燻得他都噁心了,他剛把那雙鞋挪得遠點,遭到了主饒抗議,那人咆哮著要踢他,他只得向那人好話,請求原諒。
還是那個建議他鑽到座位下去的姑娘話了:“大哥,你行行好,把鞋子穿上吧,不要人家躺在下邊燻得難受,連我們大家都燻死了,出門在外的都不容易,行個方便,相互照廣吧。”
聽了姑娘軟言細語的勸告,那人把鞋穿上。臭味就輕點了。
上車前,在定州火車站廣場,他買了兩塊麵包,瓶子裡灌了一瓶自來水,餓不著,也渴不著。他只是發愁等會如何上廁所去,乾脆,他決定,不是餓的實在抗不住,就不吃不喝,減少排洩。
他的幾百元錢依舊裝在內褲的兜裡,比現金更重要的是,還有一張一萬元的自帶匯票,都一起放在內褲兜裡。皮包裡只放剛剛辦好的營業執照,和那枚三角形的公章,為了安全,他還是心地把皮包摟在懷裡。
在汙濁的空氣中,在嘈雜的腳步聲中,他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迷』糊中,那個姑娘搖醒了他:“大哥,我到邯鄲就下車了,你出來等著坐我的位子吧。”
他從座位下鑽出來,抻抻皺巴巴的衣服,向那個素不相識的姑娘投去感激的一笑,“謝謝你,姑娘。”
“不用謝,出門在外,都不容易。”
葉西目送那姑娘下了車。
坐在他身邊的那個人,又脫了鞋,而且把腳蜷到座位上,呼呼的打起盹來。那股刺鼻的腳臭,散發在周圍,鄰座的人都掩住鼻子,看他那滿臉橫肉的模樣,也沒人惹他,葉西也只得忍。直到寶豐,那人下車了,大家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車廂裡,響起此起彼伏的鼾聲,抵擋不住睏倦,葉西摟著包打起盹來。
車廂裡又一陣『騷』動,把葉西驚醒,一個老人暈倒了,葉西對身邊的人:“我是醫生,我去看看,麻煩你們幫我看著包。”
葉西給那個昏過去的老人掐掐人中等幾個『穴』位,老人很快就醒過來,他估計是老人站立久了,虛脫了,他把老人扶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啟自己的水杯,給老人喝水,勸他吃麵包,那個老人一會兒就恢復正常了。座位上的人又擠了擠,騰出點位置來,葉西也就半個屁股挎在靠過道的一邊,看見他坐的難受,旁邊的人拍拍他的肩膀:“這位好心的醫生,你坐我的位置來吧,我還有兩站就下,我站一會。”不由分,那人就拽過葉西讓他坐下。有了這個位置,葉西就一直坐到達州下車。
父母健在的時候,每逢寒暑假,都打發他回老家巴中來,都是在達州下車,再轉乘汽車,所以他對達州站他還比較熟悉,這幾年,車站有所擴建,但大體方向他還記得。葉西先到公共廁所裡,脫下皺巴巴的衣褲,從提包裡拿出換洗衣服換上,就著水龍頭洗了把臉,照著鏡子梳梳頭,感覺整潔了,就按照廖必忠告訴他的方位,他找到了313廠廠車的的停放位置,果然有一輛廠車已經停在那裡了,聽他是去廠裡找廖必忠談業務的,就讓他上車等待發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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