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痛痛快快的說:“青箐姐你說的是,人心都是肉長的嘛,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贊成你的意見,等我們把房蓋好了,爹孃住我們一起來,那兩間房就索性送給大哥大嫂。那樣弟兄三都各有五間房了。大家都好。”
“這種事,我們做女人的先說出來,讓男人省心,家務事不分散他們的精力,讓他們把力氣都用在事業上去才好。”
梁青箐對廖彩雲說:“我的身子骨不敵你,從魚池下來,我就累癱了。
你還要挑糞除草經管辣椒,就累不倒你?
你悠著勁吧,別真弄出個事來。”
“不會有啥子事的,四川女人,都這樣的。”
“我可是親眼見識了你們四川女人的吃苦耐勞了。我是徹底的服你了吔。我的好二嫂!”
“我學歷沒學歷,知識沒知識。就只有一把蠻力氣。你服我個啥?”
稍一停頓,彩雲又補一句:“咋啦,不是說好了,不許叫我二嫂嗎,你是姐姐我是妹妹。”
“私下裡叫一聲未嘗不可嘛。……這養魚池的活真累人,要是隻有我和典成,一雙手難當八面風,因為有了你,我省勁多了,不然,我早就累趴下了。我真慶幸遇見了你。”
梁青箐的話,引發了廖彩雲的一番感慨:“人那,這一生遇見誰,和誰在一起,是命裡註定的。
青箐姐,你說,我咋會一遇見你就認定了要跟定你了呢?
我咋會一遇見王典莊就偏偏看上他了呢?
典莊說是命裡要他等著我呢。
我說呀,是命也不是命。
我知道改革開放以前,農民是不許隨便出村的,不經幹部批准社員是出不了生產隊的。沒有糧票出門了是吃不上飯的。沒有證明信是寸步難行的。我爸爸媽媽經常給我說這些,那時候我都已經記事了。
那些事,並不是傳說,我都親眼看見了。我的一個堂兄,聽說重慶好,就想看看去,半路上就被當成盲流押回來了。生產隊開批判會鬥爭了他三天,還扣除了他半年的口糧,幸虧我娘是村幹部,偷偷接濟他,好歹沒有餓死他,我都十多歲了,都記住那些情景了。
那時候,你要是農民,你出生在哪裡,到死你也只能夠還在那裡。從生到死,你只能在一個地方當農民。
要是還是在那個年代,他王典莊等我一輩子都是白等。你說是嗎?嘻嘻嘻!……
哪裡會像今天,雖然我還是個農民,可是,我可以自己選擇生存的地方,我可以自由的選擇和你和典莊在一起。
如今的農民,你可以選擇進城務工,你可以自由的發展,照我看,改革不僅僅是包產到戶的事,主要是解放了十億農民。
國家給了我們所有農民平等發展的權力。
國家為我們農民鋪開了發展的道路,任由你自己選擇,任由你自己去創造。
當然,發展的好和壞,就得憑你的機遇和本事了。
我的機遇就不好,第一次想出來闖世界就遇上了人販子,差點被人賣了。
我的機遇又不錯,化險為夷,才有機會遇見了你這個知己。青箐姐,你說說,這裡面也有命運造化嗎?”
“彩雲呀,沒想到你起講道理來,還是一套一套。我看呀,機遇不是每個人常常都能遇得到,關鍵是不是你善於抓住它,你要是稍微遲鈍,機遇就從你身邊溜走了。
你要是沒有膽量沒有魄力,你意識到的機遇也只能和你說再見。
就說你種辣椒這件事吧,你趕了一次集,買了一次辣椒,你就會發現一個機遇。你敢於大面積的種植八畝地的辣椒,別人以為你瘋了,你自己只當回試驗。大不過白白辛苦一年,浪費點汗水而已。沒啥了不起的事。這是因為你有足夠的膽量和魄力。
當時,我為啥立馬就支援你,就是欣賞你的這份敏銳和膽識。”
“當然,這也和你剛才說的和我們所處的時代有關係,假如還在計劃經濟的年代,生產隊長也不敢決定種八畝地的辣椒,他怕戴著資本主義道路的帽子,他怕挨鬥,他還要顧及社員的口糧,全都種糧食還不夠吃呢,哪裡來的膽量再種植其它作物?現在,咱們的糧囤裡滿滿的,三年不種地也夠吃,咱們承包的土地,咱們自己做主,想種啥就種啥,咱有這個底氣,也才有了這個膽量,你說對不對?”
這兩妯娌,多少都有些知識,深深淺淺的都能夠表達出一些自己的認識,她們經常這樣相互交心,融洽感情。
身體原因,需要住院治療,只好向書友們請假,向責任編輯請假。朋友們再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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