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宮東廂房中。
一個低帽青衫的年輕太醫戰戰兢兢地替白七夢接回脫臼的右手腕,細細地塗上化瘀的藥物,包紮,最後還非要誇張地掛上繃帶固定住。
看著包成了粽子的手,小太醫重重地舒了一口氣。朝站在一旁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琴之拱了拱手,便逃也似的退了下去。
“事急從權,委屈夫人了。”琴之看太醫處理完傷口,在確認白七夢確實並無大礙後終於放下心來,打算離開。他本不想管白七夢的事,可無奈一面是皇帝的囑託,一面自己剛好出去傳聖旨要眾人退下就看到了容琪要刺向白七夢的那一幕,要是這都還不管,怕是此時正遭到巨大打擊的皇帝真的會一病不起。
“無妨,我還要多謝國師救命之恩。”說著白七夢就站起身來對著琴之微微一福。說起來,這倒是國師第二次為她解圍了。
琴之左腳往後一挪,生生避開了白七夢這一禮。作為國師,他一直謹守本職,只一心一意為越璃國運祈福,從來都不願與後宮諸人有任何牽扯。
白七夢微微一笑,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像是並未看到到琴之越來越僵硬的臉一般胡亂地和他搭著話。
待白七夢嘮叨完星宸宮的那架十二扇白玉屏風後,琴之終於忍不住了,張了張嘴就打算告辭離開。
“我知國師素來清高,不願與後宮諸人有過多交集,可那日分明與頃顏貴姬相談甚歡啊。”白七夢一句話生生將琴之已經到喉嚨的話的話壓回了肚子裡。
他強做鎮定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依舊是一臉明媚地笑意,晶亮的眸子撲撲閃著,一臉的人畜無害,可說出的話卻令琴之心頭一震,難道……她知道頃顏的事情了?
正待要細問之時,門口突然沖進了一個人影。
只見一團明黃直沖沖地沖向白七夢,瞬間將那抹細弱的素白包裹起來。
“夢兒,幸好你沒事。”略帶沙啞的男聲,一絲舒心與三分壓抑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
白七夢身子一僵,任由齊墨抱著自己,不推據,亦不回抱。瞬間變得冷漠至極。
琴之看著眼前的情景,臉上不自覺地燒了起來,目光四處躲閃,不敢看眼前相擁的兩人。盡管很想知道白七夢究竟知道了多少,可齊墨的突然出現使他不得不壓下五味雜陳的內心。微微躬了躬身就要離開。
白七夢眼見琴之要走,輕聲道:“國師所說的祈福之法,七日之後到星宸宮教與我如何。”
琴之一怔,看了看頹唐的帝王,這樣在齊墨面前公然耍心機,白七夢是他見過的第一個,而自己……竟要做她的幫兇。要是此時他否認,白七夢便是公然欺君!
“好。”略微沉吟後,琴之還是答應了。不管怎樣,有些人他還是放不下的,若是白七夢真的什麼都知道,到時候在齊墨面前鬧個魚死網破怎麼辦。他不想賭。
走到門口之時,琴之不自覺又回頭看了看依舊被齊墨擁在懷中的白七夢,沒想到她也正看著他,笑得像只狐貍。真是個瘋狂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