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總，好久不見了。”一身筆挺西裝的男人笑得一臉諂媚，對著眼前高挑的女人點頭哈腰道。
“明在嗎？”宋因點了點頭，淡淡開口道。
男人的表情有一瞬的慌亂，隨即更深地埋下頭連聲回道：“在的，在的，我給您叫她去。”
宋因走到走廊的盡頭，一隻手搭在冰涼的扶手上，卻沒有馬上推門而入。她緩緩轉過頭，看向身邊的男人：“最近，明有別的客人嗎？”
男人連連搖頭：“不敢不敢，沒有的事兒！宋總您放心！”
宋因推門走了進去。
濃烈的蘭花香煽情又廉價，燻得她皺了皺眉。
黑暗中突然亮起一盞昏黃的小燈，一個纖細的女人慢慢走了出來。
“你終於來看我了。”女人的面板極白，眼眶微紅，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宋因上前輕輕抱住眼前的女人，在她身後安撫地拍了拍：“今晚我住這兒。”
“好……”女人愣了愣，隨即一行清淚從眼眶滑落，她顫聲，“我……愛……”
“以後再也不來了。”宋因松開她，在女人的額間落下清淺一吻，有些歉意地看著她淚流滿面的模樣。<101nove.hapter20
林文等了宋因一晚上。
第二天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電視還開著，正播著晨間無聊的銷售廣告。
掙紮著起了身，從脖頸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劇痛，像一柄利刃紮入腦中胡亂攪著，讓林文頭暈目眩，眼冒金星。癱坐回沙發上好一會兒，才揉著昏昏沉沉的腦袋走向餐桌。
菜已經完全涼透了，不知從哪裡飛來兩只大頭蒼蠅，正耀武揚威地在那盤芝士白果上爬著。林文揮了揮手，大頭蒼蠅落荒而逃。
掛鐘上的時針指向了五和六之間，林文嘆了口氣。
溫熱的水從花灑傾瀉而出，溫柔地打在身上，浸濕烏黑幹燥的秀發。林文一隻手撐在光滑的瓷磚上，垂頭閉眼，淋了好一會兒，直到渾身都被打濕，長長的頭發濕噠噠地貼在身後，才抬起手胡亂地抹了抹臉。
她此刻無比感激發明瞭熱水器的人。不論如何累，只要能舒服地洗個熱水澡，就能從煩躁的生活中汲取出為幾分數不多、名為幸福的滋味。
能吃飽，有地方住，有熱水洗澡，已經很好了。
洗發水擠得有點多，揉搓著頭發堆起了綿密的白色泡沫，有幾滴水順著頭發滑向額間，一不小心滲進了雙眼。
“嘶——”
林文被泡沫刺得雙眼一痛，下意識地就用手去搓，卻忘了此時她的雙手上沾滿了泡沫。
“d！”
林文頂著滿臉的白色泡沫，胡亂地去抓掛著的花灑，用清水沖洗著臉頰。
鼻尖有些酸澀，眼眶也變得滾燙起來，可能是被泡沫刺激後的副作用。
林文沖洗幹淨身體，擰幹頭發上的餘水，套了居家服就推門走了出去。
洗完了澡，精神也好了許多，但頭還有些鈍痛。看著一桌冷冰冰的飯菜，林文盯著它們出神了幾秒，端起其中一盤走向了廚房，生火熱菜。
盛夏季節，就算在空調房內，放了一夜的菜味道也變得怪怪的，像是變質，又不像。林文巴嗒幾下嘴，又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涼白開，一口開水一口菜，囫圇對付著。
嘴裡塞得滿滿的，手上的勺子還在不斷動作著。端起水杯的手有些顫抖，林文的呼吸有些粗重，鐵質的勺子擱在餐盤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林文捂著臉，整個肩膀都在微微顫抖著，幾滴圓潤的淚水悄悄從指縫間滑落，滴在餐盤中的白果上。
林文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她用手心蹭了蹭雙眼，面無表情地起身，倒掉了剩下的白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