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笑道:“我告訴甘小妹這東西別亂戴,誰知這人典型犟牛性子,說讓往東非得向西。明明不愛首飾的,我一說她就非要掛著。實在沒辦法,我只好耍了個把戲把它騙不,贏過來了。”
劉暘啞然失笑,搖頭:“忘了父皇告誡過你什麼?女人的東西別亂拿,都是麻煩。小心哪天把自己坑了。”
“才不會!”小四的謙遜中帶點難以掩飾的自得:“大哥不能這麼講,我也是為了二哥好。那甘家小妹心思簡單行為粗暴,行事風格迥異一般姑娘,又拿著咱們父皇那道荒謬的口諭當令箭,齊王可罩不住。他呀,還是適合楊柳岸曉風殘月執手看淚眼,適合那小蠻針線樊素腰,舞低了楊柳樓心月。”
與李玉蘭執手相看淚眼?腦補這幅畫面的劉暘十分不地道的笑了出來。隨手彈他一下:“我就不喜歡你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小四捂著額頭衝他一笑,頗顯狡黠“你這是記恨著太子妃送我柿子呢,我曉得。”
劉暘頓時無語。書衡還說要請他一起去府裡用飯呢,好想反悔怎麼辦?
□□邸,書衡這個剛上任的太子妃正開軒上茶招呼自己的好姐妹。她正忙著籌備二姑子遠嫁的賀禮,便聽蜜糖來報申府少夫人來了。衛玉琴剛生過孩子,卻未見圓潤,甚至還稍微有些暗淡,連身材也未能豐滿起來,看得書衡無比驚訝。這才剛出月子的人,不是應該紅潤水靈嗎?
衛玉琴也在用心打量書衡,只見這個小表妹顏色鮮豔神態中自然帶著嬌媚無比動人,看得她既讚賞又豔羨,都是姐妹,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衣服釵環並未見得多麼富麗,但衛玉琴也是識貨的,她那一窩青絲上正塊的白玉扁方長簪定住圓形髮髻,那白玉是整條的玉晶,上面朱墨二色花紋卻是藉著自然形成的紋理,略作刻畫雕琢便成了牡丹和鳳鳥的圖形。這玉簪普天下就此一條,再無第二。
書衡握住她的手,只覺得那手腕也是細薄一段,忍不住皺眉:“難道忠義伯府就沒有配送月子婆嗎?怎麼說信裡說著好好調理,結果卻是這個樣子?敢情你哄我?”
衛玉琴勉強笑了笑,解下身上鴉青色薑黃蟈蟈披風,委身坐了賓位:“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我容易胖,要是真變成肥婆了才愁呢。”
“你那婆婆又為難你了?”書衡索性挑明話題。衛玉琴年前生了個女孩,書衡一早知道了這件事。不得不說算不上大好訊息,她畢竟還是需要改善一下家庭關係,一舉得男日子才能更順利些。書衡皺眉道:“你甭在我這兒還強顏歡笑。小閨女還在襁褓裡,要不是婆婆臉色實在太難看,你能避出來?”
衛玉琴的眼圈頓時紅了:“那個老虔婆,我疼死疼活折騰半晌子,她一聽穩婆說娃是女的,當場臉子就耷拉下來了。別說抱孩子了,連包袱都沒開啟看一眼。我坐著月子,她不說幫忙照看姐兒我願也不指望她照看,她還跑到我這裡故意放些話給我聽,說什麼大小姐到底是嬌貴,她當初順產的不過幾天就下地了,該做飯做飯該繡花繡花。也不亂叫亂罵,就是在窗戶底下假裝納鞋底絮絮叨叨。惹得我煩死了。”
書衡皺眉:“姐夫呢?他看著自己老婆遭這嫌棄?”
思想問題,書衡對這種事情十分不舒服,生男生女又不是女人的問題,全看你男人排出了什麼小蝌蚪。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衝著媳婦叨逼叨,也真是讓人醉了。
衛玉琴勉強笑道:“大郎倒是勉強夠的上良人,他其實,其實向來都對我挺不錯。人刻板嚴肅了些,悶在書房的時候多了些,卻也沒有什麼壞習慣。不胡亂吃酒賭錢也不貪花,沒有紈絝習氣。這回一見我沒生出男孩,婆婆就要他收用個丫鬟,被他嚴辭拒絕了。說自古嫡庶一亂規矩就壞規矩壞了家業就敗,禍根子就在這裡呢。還真別說,我心裡挺感動然後就愈發覺得自己沒用。這麼長時間了後院都沒有理平整,眼見得又有兩個妯娌要進來,到時候又不定怎麼樣呢。”
申伯康自然比愚拙婦人有見識,曉得這個妻子代表著什麼。書衡默默點頭。
“哎,古人都說配姻緣講究門第,我原來不懂,只覺得是為了面子,現在卻發現很有些道理。上回,婆婆把冷飯炒了給大郎吃,被我攔住了,我覺得這樣不好。別說隔了夜會不會有問題,便是沒有問題,那哪有當家男人吃剩飯的?可婆婆就怒了,說我瞧不起她,還說公公和兩個兒子都是吃剩飯成人的,也沒見出什麼岔子”
書衡頓時腦仁疼,接受好姐妹吐黑泥的一個副作用就是襲來了一大波負能量。不論前生還說今世書衡都沒有侍奉婆婆的經驗,只好按照自己僅有的一點想法解勸她:“我覺得所有婆媳問題的關鍵都在男人,看他跟沒跟你一條心別拿什麼嫡庶規矩說事,是單純為著你所以才不收通房。就比如那次,他最後吃剩飯了嗎?”
“吃了,他說一粥一飯當思物力維艱。你姐夫他按自己想法行事,不論媳婦還是母親,幫理不幫親的”
書衡頓時無語。那結果是不是讓他拉肚子更好一點?
哎,我太壞了,果然不是賢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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