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曲演已罷,照例百官敬酒,皇帝豪爽的大笑,大約對這種花團錦簇,繡帳生輝的場面非常滿意。就在這時,一聲更豪爽更粗狂的笑聲響起了,在大殿上顯得頗為突兀,眾人都抬眼看去,卻見一身高八尺體型威武的昂藏男兒長身而起,在眾人驚駭或憤恨的目光下長身而起,毫無懼色。
“我們北戎的男兒乃是狼的傳人。這女子如此柔媚,如此妖嬈,好比羔羊一般,又好比鬼魅一樣,常常困在這樣女子的懷裡襠下豈不是會軟掉男人的骨頭?磨滅男人的血性?”他掃視大廳中一眾人等,神態睥睨,傲不可言。
一時間廳中噓聲一片。
這言語過於粗鄙,立時有少婦千金紅了臉,做出嫌惡的神情,用手帕遮面,在嬤嬤的攙扶下退避到後面去。這個人書衡倒聽說過,盾巴該,擺了一張挑刺臉,給禮部帶來不少難題的傢伙。
“若非被甜兮兮的酒水化去了血氣,被酥靡靡的婆娘軟了腰腿,怎麼會有開元之初,那無骨山之圍?”
原本就沉下了臉色的帝王,一拍龍案就要翻臉,卻被袁慕雲牢牢給壓住。無骨山乃是大夏之恥,建國之初,高祖率大軍抗拒北戎,幾十萬大軍卻被坑的血本無歸,不得不交付歲幣以求和平。這是後代任何一代帝王都羞於翻開的史書一頁。
他如今光明正大的戳破往日傷疤,一時間大夏朝臣面有慚色,怒卻萎靡。書衡有點急了,這公關也不太不給力了!以後一定要設一個專門的外交部發言人。看看我大中華外交部面對中外記者□□短炮刁責發難多麼機敏多麼八風不動
她有些按捺不住,正要挺身而出,卻有一道清朗而沉穩的聲音響起。
“哈哈哈,勇士這話可說差了。若是大夏男兒如此孱弱,那與大夏顫抖數百年的北戎真的很勇猛嗎?還是說從來都沒把大夏這群羔羊宰掉的北戎狼自己掉腰子了?”劉暘忽然走了進來,狼行虎步,腳下生風,引去了眾人的目光。
被這麼多人熱切的注視著,劉暘倒非常淡定,坦然自若對上盾巴該鷹隼般銳利的目光,在他暴怒之前,一伸手止住了他:“勇士不必生氣,我大夏風情萬千,鳳物曼妙,你今日所見不過冰山一角,想要勇猛雄壯的,我們自然也準備齊全!明日請閣下到武鬥場去,既是好漢,就該手下見真章。”
盾巴該看著面前這個錦衣華服的青年冷冷一笑,一個沒被弟弟們服從沒混上繼承人的老大有什麼能耐?他忽然就動了,單手忽然掏出,鷹爪般探出,就在劉暘要收回去的一剎那牢牢的攥住了對方的手腕,沉腰乏力,悶喝一聲,手臂猛然一提,就是一個瀟灑的過肩摔!滿場人頓時瞠目,驚叫出身。
連書衡都攥緊了拳頭:兩個人的重量級差太遠,根本就不在同一個噸位上啊!
大約劉暘也沒想到這刺頭會在宴會上,滿朝文武面前公然動手,或者意識到了也毫無優勢,書衡眼看著他就被甩起來了
然後,就在滿朝文武大驚失色的時候,他身子一擰,力沉下盤,牢牢的站在了地上,隨即笑得從容,彬彬有禮:“勇士,你也太心急了些。”
盾巴該乃是草原少有的角力高手,不曉得有多少漢子被他搡到地上起不了身,如今忽然動手,對方還能站穩,已屬意外,而且他看起來毫無勉強之相,頗不放在心上,便添上了些慎重,當下頗顯有禮貌的一拱拳:“明日會!可別讓我失望啊!”
這風波算暫時平定,大家都暗鬆一口氣,還有人拿著帕子擦鬢角的汗。皇帝看著自己的兒子,臉上的自豪快要溢位來,哈哈哈,快看那小子!不愧是跟我打了那麼多年架的人!
原本被書衡唬的愣怔在那裡的靖安公主很得意的捅捅書衡:“怎麼樣?我哥哥厲害吧?”
“嗯。”
書衡很簡潔的答了一個音節,讓靖安公主頗為不滿:你不是會做詩嗎?咋不做一首出來歌頌一下?
宴會結束,一眾大臣紛紛圍住了帝王和大皇子表示祝賀和仰慕,書衡遙遙的看了一眼那個被圈在人群中央的人,隨即跟著撤退的人流一起往宮外走。卻不料,當日傍晚,書衡正要吃晚飯的時候,劉暘卻忽然找上門來了。
“秦王殿下。”書衡行禮。
“榮宜啊,今天陛下非常高興,他說要賜個封賞,你想要什麼呢?”劉暘也不拘束,很自然走進她的房間,很自然的坐在她那張海棠花式雕漆椅上。
書衡眼梢瞧見四個蜜無聲的退出去,忍不住眼角直跳:你們要不要這麼訓練有素?劉暘卻似乎很滿意。他自己提起茶壺倒了兩杯茶,一杯推給書衡,喝了一口,皺了皺眉:“怎麼帶點鹹味?”
“裡面有筍乾和玫瑰丁。”
“換白水吧,我渴了。”
“好吧。”來者是客,書衡很爽快的去要了滾白水:“謝謝殿下想著我,可是我什麼都有,暫時也想不到要什麼呀。”
劉暘故作無奈的看著她:“別這樣啊夢姑,你得給我個機會討好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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