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之間,楊蓁蓁的目光落在了站在床邊此刻也沉默著的楊國公夫人,她深吸了一口氣,從床上站起身,躲開了楊淑妃的手,將太子遞給了楊國公夫人。
楊國公夫人目光復雜的看向了楊蓁蓁,在這一瞬間,她做出了決定。沒有去接太子,而是擋在了楊蓁蓁身前,攔住了楊淑妃,語調依然是那般溫柔,可是態度卻是十分堅定:“淑妃娘娘還是請回吧,太子殿下自有人照顧。”
說罷此言,楊國公夫人又看向了楊太后,開口求情:“太后娘娘,楊夫人對太子殿下向來盡心盡力,在圍場之時,又對太子有捨命相救之恩,若只憑幾名乳母之言,便妄下定論,實在有些妄斷,還是等查明真相……”
“你閉嘴!”
楊太后完全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自己的這位大嫂,竟然會跑出來替楊蓁蓁說話。
雖然一直以來,楊太后都覺得自己與這位大嫂不是一路人,可楊國公夫人行事向來大方得體,為人又是賢惠的緊,當初楊太后入宮後,也得了不少的助益。相比較於那位不知所謂的二嫂,楊太后還是覺得楊國公夫人更合自己的性情一些,也自認一直待她不錯。
可是楊太后卻是沒有想到,楊國公夫人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聲捅她一刀。
她瞪著眼睛,死死看著楊國公夫人,但聲音冷的彷彿能夠淬下冰渣:“還愣著做什麼,把人拖出去!難不成要等哀家親自動手嗎?”
“行了,太后,你鬧夠了沒有!”
在侍衛左右為難走入寢宮之時,一直沉默的彷彿不存在的蕭恆,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不重,但一屋子的人,都被這份威嚴壓迫著,“若真要抓,那便抓朕!”
“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如今皇上還覺得是哀家的錯!”
楊太后面上神色滿是悲哀,彷彿是真的因為兒子不孝而被傷了心。
蕭恆看了楊蓁蓁一眼,只面無表情衝著太后開口道:“楊氏為太子做點心之事,是朕吩咐的。而且那些點心,朕都讓太醫仔細檢查過,根本沒有任何問題。如今出了事情,莫說如今還未查明太子生病是否是點心所致,便是真當如此,那也與楊氏無關。”
而蕭恆的話音落下,太醫彷彿如夢初醒,也立刻站了出來開口說話:“是,楊夫人給太子殿下做制的每一道點心輔食,都是仔細問過太醫院裡的太醫,太子此次疾病,絕對與點心無關。”
但是此時此刻,楊太后要的根本不是一個答案,而是一個能夠置楊蓁蓁於死地的藉口。
只有處置了楊蓁蓁,方能打下端親王的威風,也能夠讓她出了在心中憋著的這一口氣。
所以蕭恆的話,太醫的話,聽在楊太后的耳中,全部被當成了一陣風,她眼神惡毒瞪著楊蓁蓁開口道:“皇上,若真與她無關,那你告訴哀家,究竟是誰害的太子生病?”
蕭恆沒有回答。
楊太后見此,再次翹起了嘴角,語氣裡帶了幾分威脅:“皇上若是說不出來,那就請今日參加宮宴的所有人都過來評評理,哀家說的究竟對不對!這楊氏當不當處置!”
“太后,從頭至尾,朕從來都沒有說過不追查真相,只是如今太子病重,您不想著太子的安危,反倒是計較著真相,這就是您的慈愛之心嗎?”
蕭恆沒有回答楊太后的話,只是冷聲闡述著這番話。
而在這個時候,不知何時從寢宮內離去的梁庸從屋外走入,恭敬的走到了蕭恆面前。
蕭恆目光依然落在楊太后身後,卻是衝著身後開口太醫開口吩咐:“你們繼續為太子治療,屋內所有無關之人,都退到外間。太后不是要真相嗎?那朕便給太后一個交代!”
蕭恆說這話的時候,依然面無表情,可是楊太后的心中,卻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但楊太后想到了方才那幾名乳母的話,又想到了太子如今的情況以及如今就在不遠處參加宮宴的眾人,心中有了底氣,只冷哼了一聲:“好,皇上既然這般說,那哀家就聽聽皇上能夠說出什麼來!”
說罷此言,她直接甩袖走出了裡屋。
楊淑妃站在楊國公夫人跟前,看著從裡屋走出去的楊太后,愣了一下,連忙小步跟上。
只是在經過蕭恆身邊的時候,她不覺停下了腳步,忍不住抬頭望向了蕭恆,可是當她的目光碰觸到蕭恆冰冷的目光時,心中卻是一跳。
她嚇得躲開了目光,低頭快步追到了楊太后的身邊。
楊太后與楊淑妃從寢宮內離去,瞬間安靜了下來。
蕭恆的目光掃視過屋內一圈人,最後看向了抱著太子的楊蓁蓁身上,開口吩咐:“你與楊國公夫人一道兒守在屋內,照顧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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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此言,他收回目光,看了端親王一眼,自己也走出了寢宮內。
端親王瞧見楊蓁蓁沒了危險,倒是不願意再去摻和這些個糟心事兒,懶洋洋的有些不想動。
不過蕭恆雖然離開了屋子,梁庸卻並未離開,他走到了端親王身邊,恭敬的笑著邀請:“王爺,您看……”
端親王皺了一下眉頭,瞪了一眼梁庸,嘴裡沒忍住罵了一句狗奴才,可想到自己皇兄方才那個眼神,他也不敢說什麼,只能夠不甘不願的也走出了屋子。
梁庸微笑請走了端親王,目光卻又落在了跪在地上成了一排的幾位乳母,冷哼一聲,嗤笑道:“你們也隨咱家出去!”
方才開口的兩名乳母,目光驚惶對視,面上滿是忐忑,可是迫於梁庸之威,她們踉踉蹌蹌互相攙扶,低頭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