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第一節課是在週六，林疏棠八點半就到了，比約定的時間早半個小時。
小姑娘叫陳潤菱，剛上一年級。林疏棠到的時候，她還沒起。陳晉堯讓保姆把她從被窩裡抱出來，洗漱完畢後就掛到了她爸爸身上，睡眼惺忪的靠著肩頭不肯下來。
陳先生哭笑不得“老師到了，聽話，上完課讓阿姨帶你出去玩。”
得了保證，小姑娘這才勉強正眼看上林疏棠一眼。
林疏棠：“小菱，你好呀！”
小姑娘仔細打量她一番，隨即掙扎著從爸爸懷裡下來：“爸爸，你上樓工作吧，我們要上課了。你放心，我會乖乖聽老師話的。”
陳先生摸摸女兒的頭頂：“這麼聽話，看來小菱很喜歡老師。”
小姑娘點點頭：“喜歡。”
陳先生看向林疏棠：“林老師，小菱比較調皮，就麻煩你了。”
林疏棠接過孩子的小手：“您放心，我會好好教小菱的。”
把孩子交給林疏棠後，陳先生就去了書房，保姆在廚房忙碌，客廳裡只剩一大一小兩人。
陳潤菱見爸爸離開，立馬沒了剛才的乖巧模樣。
懷疑的眼神看向林疏棠：“聽說你是京大的研究生？”
林疏棠點頭。
“剛才的話都是假的，你別當真。還有，我勸你早點知難而退，今天過後自己去跟爸爸說教不了我，不然我讓你知道我的厲害。”吐字還不太清晰的娃娃音說著威脅人的話，奶聲奶氣的，沒什麼威懾力。
林疏棠淺笑一下：“好。那我們現在開始上課吧！”
小姑娘翻開課本，撇撇嘴：“要不是不想我爸白花錢，這一節課我都不想聽。我很聰明的，根本不需要人教。”
“嗯，小菱很聰明。”
確實聰明，半節課下來，大部分內容都是說一兩遍就能懂。
這在一年級的小孩裡，確實難得。
只是，終歸是小孩子，坐下不到半小時就開始頻繁分神，一下摸摸這個，一下抓抓那個。
“你有沒有男朋友了？”正當林疏棠在教她圓柱的時候，小姑娘突然抬頭問了這麼一句。
這麼小的孩子，就知道“男朋友”這個詞，林疏棠只覺得好笑：“沒有，怎麼了？”
“沒有……”小姑娘張了張嘴，卻話鋒一轉，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坐正了身子小聲開口：“沒什麼，我們快上課吧！”
那小動作，好似見了貓的小倉鼠，低著頭，乖得不行。
林疏棠聽到腳步聲，回頭就看到身材挺拔的男人進來。
保姆上前接過他手裡的東西：“先生在樓上等您。”
“好。”
他路過兩人的時候，林疏棠聽到小姑娘叫了聲：“表舅。”
“嗯”只一個字，他應得簡單，想到剛才進來時候小丫頭跟老師打岔的畫面，又囑咐一句：“好好聽老師的話。”
“好。”
整個過程中，黎硯聲沒有與林疏棠說過一句話，甚至眼神交流都沒有一個，就好像他們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林疏棠目送他上樓。男人身高腿長，邁步的時候，隱約能看見布料包裹下因為發力緊繃的肌肉線條。
林疏棠想，這世界，還真是小。
“別看了！你們不合適。”耳邊傳來悠悠的小奶音。
林疏棠收回視線，疑惑低頭：“嗯？”
“我表舅都三十多了，你……”小姑娘摸著下巴，又仔細打量起林疏棠。
“跟小書姐姐差不多大，你們不合適。”太爺爺說表舅三十好幾了還不結婚，她記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