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身份後,茗瑞心中五味陳雜,看來這事只能不了了之,大公子遭的罪只怕白捱了,隨即似是想到什麼,神情略顯激動:“您有辦法解決大公子身上痼疾?”
葉辰搖了搖頭。
茗瑞一臉失落,稍後又振作,不死心問道:“那您定能緩解大公子病情?”
葉辰阻止茗瑞胡亂猜測,道:“能幫上忙的不是我,是流焰,就是我那剛剛頑皮拖走你家大公子的馬。”
聞言,茗瑞愣住,仔細端詳葉辰,看他是否在拿他開玩笑尋樂子,結果發現不是,就更加茫然,他家公子竟然要指望一匹馬,這玩笑是不是開得大了點?
此乃人之常情,葉辰並未對茗瑞反應有所不滿,不過他也沒想將大好時光耗費在這上頭,直接提點了一句,至於是否採納,那不在他操心範圍內,不同意更好,他直接留下賠償,帶走流焰便是。
此事茗瑞不敢擅專:“葉公子,這事小的不能做主,還請稍等片刻,我這就讓人去請二公子。”
葉辰接受這個提議,茗瑞立即著人帶他去茶館,兩人約定在那會面。
回到醫館後院,茗瑞第一眼就被朝一號醫舍探頭探腦的流焰所吸引,不禁眼皮直抽,他想不明白,這家夥怎麼就黏上他家大公子了呢?
流焰本來注意力都放在雲大郎身上,茗瑞突兀進入視線,這才轉開目光,正想去找葉辰,哪想四下一張望,人不見了。
流焰頓時著急,歪著腦袋費勁思考半晌,望向一號醫舍滿是不捨,最終一步三回頭循著葉辰留下氣味噠噠離去。
流焰再次被店夥計攔下,它也不好硬槓,只得嘶鳴一聲呼喚葉辰。
望著樓下被擋在大門外,徘徊不去的流焰,葉辰唇角微揚,心情不錯,還好,這小沒良心的沒徹底把他忘了,不枉他養它一場。
欣賞夠流焰焦躁難安之態,葉辰沒再為難它,探出魂力將自己的意思傳達給它,放它自由活動。
葉辰沒有刻意遮掩,流焰感知又極為敏銳,收到訊息的剎那,它就隨著魂力所過路徑找到在二樓臨窗而立的葉辰,心緒立時撫平,朝葉辰露出一個笑臉,隨後顛顛跑了。
葉辰:“……”他決定收回剛才的想法。
這邊一人一馬其樂融融,哪怕葉辰心裡不忿,那也只是笑罵,醫館那邊卻是亂作一團。
流焰離開醫館沒多久,原本還算平靜,只是高熱一直不退的雲大郎突然反應劇烈,整個人燒成一團,汗如雨下不說,還出現痙攣現象,面容猙獰。
這讓一直近身伺候的茗瑞等幾位小廝著急不已,原本他們還以為大公子這次發作不嚴重,哪想這只是前奏,後續竟來勢洶洶。
幾人亂了一陣,方才有條不紊開始緩解大公子痛楚,一邊降溫,一邊按揉身體。
與此同時,何大夫幾乎是被裹挾著來到一號醫舍。
“怎麼回事,剛不是還好好的?”何大夫推開病床前雲府家丁,瞧見雲大郎發病症狀,不由眉頭緊蹙。雲二郎什麼辦法都想了,連火元力修煉功法都想方設法弄到手,結果半點用都沒有,甚至還加劇病症,但也從沒出現過今日這樣發作之後變化如此之大的狀況。
“何大夫,您快給大公子瞧瞧,再這麼燒下去可怎生是好?”茗瑞急得頭上直冒汗。
現在這情況可比大公子被流焰拖走時糟糕多了,那時他只擔憂流焰不知輕重,把大公子弄傷,現在直接就要命。
若非有人按著,這會大公子只怕痛到團成一團,這都還暈著呢,要是清醒……茗瑞渾身一哆嗦,那場面他簡直不敢想。
“按好,我先給他紮幾針緩一緩。”何大夫目露同情之色,他對此同樣束手無策,唯一能做的就是緩解雲大郎痛苦,其他無能為力。
茗瑞等人立即照辦,一人一邊,使勁按住雲大郎手腳軀幹,好方便何大夫行針。
結果還沒紮兩針,雲大郎痙攣力度就變小,身體熱度也逐漸下降,面容重新歸於平靜。
雲府家丁不由一喜,真心贊到:“何大夫,您老醫術越發高明瞭。”
何大夫:“……”他怎麼沒覺得,別是忽悠他來著,可眼前這情況又如何解釋?他沒有被誇得飄飄然,卻又無法說清楚,只好將這茬事含糊過去不提。
等了一會,確定雲大郎無恙,哦,也不能這麼說,只是不再痛苦難當,人依舊陷於昏迷之中,體溫依然明顯偏高,何大夫收針離開,他可沒忘記還有位病患正被撂在半道上,他得去收拾善後。
茗瑞起身相送,剛才事態緊急,底下人難免對何大夫做出些許失禮之舉,藉著相送之際正好賠下罪,孰料,他頭一抬,便看到一抹耀眼的火紅色在門外引頸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