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感覺到葉寧仁視線,回望過去,什麼都沒說,只嘴角揚起一抹笑。
這一天大家都很是亢奮,葉辰索性宰了一隻羊慶賀,有肉怎麼能無酒,為此又開了一壇焰酒。
莊丁們更加激動,這可是羊肉,大塊的羊肉,每一塊都足有三四兩重。這也就罷了,羊肉不算多貴,平時吃不起,逢年過節總能吃到一些,在看到面前那一小碗醇厚的焰酒時,莊丁們眼冒綠光,一個個盯著酒碗,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那可是焰酒,價格高昂,多少人只有看的份,如今他們卻也能喝上,即便只有一小碗,也足夠他們回味許久。
酒很辛辣,莊丁們喝著卻五味陳雜。
他們什麼時候有過這等享受!
賣身為奴那點不甘已經在這半年來漸漸淡去,這一刻,更是淡到幾不可查。
有這樣的主家,哪怕一輩子待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也值了。
隔日一早,葉辰準時醒來,洗漱完畢,便吹響集合號,帶著除葉寧仁外所有人出操。
對,你沒看錯,就是出操,也就是所謂的操練。
北荒一馬平川,這裡渺無人煙,突然出現一塊綠洲,水草豐美,牛馬肥碩,沒有一點自保手段怎麼成?
葉辰身上有著官位,可以帶刀出入城池,私兵卻是不能有,不過誰在乎這個,他打算每人配備一套武器,總計兩件,一根棍加一張弓。棍作近身之用,弓則用來遠距離殺傷。
紅螺縣存在馬匪,這裡說不定也會冒出沙盜,這點不可不防。
早練完畢,用過朝食,稍事休息,葉辰便騎馬鑽進山中。他手頭有些藥已經不多,急需補充,否則僅靠這點人手怕是護不住莊園。
鎮北府山峪關。
大越朝新立,大有中興之勢,邊關比較平靜,去年又剛大豐收,就更是沒人擾邊,此時可以說是風平浪靜,一些武將不約而同選在這個時候派出後輩進軍營歷練,攢資本。
肖瑾琰便是其中之一,雖然和其他人緣由不同,時機趕得卻巧。
山峪關正是慶安侯鎮守關口,肖瑾琰作為他的嫡長子,慶安侯自然不會讓他從小兵當起,但也沒給予多少優待。
因此,肖瑾琰身上雖有官位在身,品級卻跟所掌職位不符,手下只有區區三支小隊供他調遣,只能算是聊勝於無。
這一天,一切如常,肖瑾琰帶著部下例行出關巡邏。
關外幾乎人煙絕跡,時間若往回倒個幾年,情況就大不一樣。那時這裡是戰場,不知埋葬了多少將士性命。
千百年過去,堆疊起的屍骨,足以將這裡淹沒。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別的原因,陽光照在身上,竟不像前些日子那樣曬人,秋天要到了嗎?
肖瑾琰如是想,臉上卻一點不顯,只目光不斷四掃,將周遭一切盡收眼中。
突然,一道光亮一閃而逝,肖瑾琰眯眼憑著感覺打量,沒什麼發現,立刻派出一小隊兵散開檢視。
不久,連帶小隊長在內,所有人返回。
“報告校尉,沒有發現。”
隨著第一聲通報,之後,接二連三都如出一轍,直到甲六折返,局面被打破。
“報告校尉,是這東西晃眼。”甲六把一塊看似玉,卻給人不好感覺的石頭遞給肖瑾琰。等石頭交付出去後,他如釋重負,連他自己都不明白這是為何。
肖瑾琰有同樣的感覺,石頭一入手,沒有半點玉的溫潤之感不說,還有一股陰寒氣息,他本能想扔掉,最終忍住,放入馬腹一側袋子收好。
“聿——”熾焰四蹄不住蹬踏,見肖瑾琰不理,長嘶一聲抗議。
肖瑾琰眉心微蹙,伸手拍熾焰腦袋安撫,暗道:連馬都察覺有異,看來這塊石頭還真有問題,回去就找人看看。
到這,事情並未完,不光甲六找到異石,之後又有兩人拿回三塊類似的石頭。
肖瑾琰接過,將它們按之前那樣放好。
熾焰反應更加激烈,直接轉頭朝肖瑾琰噴出一口鼻息。
要不是肖瑾琰坐在熾焰背上,妥妥被噴個正著。
“安靜,過會就拿走。”肖瑾琰做出保證,熾焰才不再鬧。
熾焰是名馬,肖瑾琰手底下士兵騎乘的則是普通戰馬,前者反應激烈,後者就要弱上許多,看來馬匹優良與否對異常感應區別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