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在來到大越朝的第一時間就備了武器,防具的話,冬春秋穿的有,日常中不能著戰甲,他便用特殊方法鞣製皮毛,再交由白氏做成不帶毛的皮衣。其實就是皮甲,只是樣式偏生活化,哪怕穿在外面,也很難被人注意到他身上皮衣的特殊性。
當初,白氏可是為此還向葉辰抱怨過,這皮子太結實,差點連納鞋底的鑽孔針錐都紮不透,非用榔頭敲針錐頭部才行。
不過現在是夏天,穿這個就不大合適,熱不說,還紮眼,更可能被人小看,認為他是個膽小鬼,這跟徵召令上說的勇武不符。
雖則如此,葉辰還是帶上,到時候視情況而定。不過用上的可能性不大,那邊應該會給官兵配備有甲冑,想必不會少了他那份。
回到家,葉辰就得了個意外之喜。
“辰兒,娘幫你把那塊死硬的皮子縫在了心口上,你看成嗎?”白氏手上拿著一件短褐,還很貼心地將皮革縫在內側。
“成,怎麼不成?”葉辰笑道,接過細看,逢得挺牢,又沒有破壞皮毛本身,看來費了不少心思,“這正是我要的,謝謝娘。”
“哎呦,跟娘還外道什麼?”白氏噌道,橫了葉辰一眼,便轉身回屋,貌似有點小害羞。
葉辰莞爾,這裡尋常人家近親還真不興謝來謝去,白氏這個反應並不奇怪。
三天準備時間非常有限,一晃眼就過去,這日一早,葉辰在白氏等人目送下策馬離開,目標——紅螺縣。
葉辰此去是執行公務,有公文在身,路引什麼的都免了,途經縣鎮拿出公文就能順利通關。其實最快的路線是走驛道,可惜,他現在無官無職,沒法動用,只能走尋常官道。
好在時間還算充裕,葉辰不用疾奔,連趕路帶休息,到目的地時,離截止報道時間還剩一天多,正好用來休息,緩解一路疲勞。
葉辰一到地方,就被人引到此次剿匪統領地方守備跟前。
那人撩著眼皮打量葉辰半晌,隨即揮了揮手,一句話沒說就將葉辰揮退。
葉辰面上什麼也沒露,心裡卻起了波瀾。看守備的意思,是打算放養,既不會刁難他,也不會對他額外照顧,他不用擔心背後被人放冷箭,但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明顯,肖瑾琰還在試探他,藉此探他的底。
要是葉辰折在這裡,那一切皆休,若他沒缺胳膊斷腿地活下來,自當好說,如脫穎而出,那就更好。
下任慶安侯繼承人心還真是一點不軟。
守備雖然不出手幫忙,但該葉辰知道的一點不落派人全告知他,該給他的同樣分毫不少。
葉辰在被領到宿舍後沒多久,先鋒該有的一應配備就全部拿到手。
葉辰此行要剿的並不是最常見的山匪,而是百姓甚至官軍都聞之色變的馬匪,來去無蹤,只有同樣的騎兵才能應對。
馬匪之所以一直無法剿滅,就是源於他們行蹤難以捉摸,又來去如風,等受害人報到官府,再派兵出剿,對方早就帶著戰利品逃之夭夭,少有幾次碰上,也每每都是跟在他們身後吃灰。
這次官府顯然是鐵了心要將這幫目無王法的馬匪肅清,直接派出地方守備,只怕是有備而來。
葉辰猜測官府可能已探清這幫馬匪的老巢,很可能直接殺上門,再不濟也應該知道他們最近動向,否則剿匪只能成為一個笑話。
葉辰到後,官軍並沒有立刻出發,他只好跟著先鋒營一起訓練。
軍中對於勇武之士天然存在欣賞,尤其是小兵,更是直白地表示崇敬。
葉辰不過跟著先鋒營官兵一起訓練了幾天,跟他分在一隊的兵卒就收起小覷之心,臉上佩服意味明顯。
甚至個別還玩笑說,出戰時讓葉辰看顧一二。這話未必就真,但透露出的意味不言而明,要是看不起他,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言語?
軍營裡的生活極其枯燥,葉辰作為外來人員,更加不能亂走,若被當作刺探軍情逮住,那還真是有理都沒處說。因而,他的活動範圍被侷限在有限幾個地方。
這麼一看,其實跟坐牢也不差多少。當然,沒人會這麼無聊地將兩者放在一起比較就是。
日子一天天過去,久到葉辰都以為此次剿匪計劃大概要無疾而終時,上面下令整隊出發。
因要剿的是馬匪,騎兵佔據多數,步兵只做補充,基本指望不上他們,說不定還得操心他們安全。
兵貴神速,命令一下發,先鋒營便率先奔襲而出,緊接著是後續部隊。
戰爭中,個人的力量非常有限,圍剿馬匪卻還上升不到戰爭的程度,個人的力量有時候用好了也能發揮奇效。
這不是兩軍對壘,雙方先鋒營比拼戰力,所謂先鋒,不過是先行跟馬匪交鋒而已,危險性大為降低。
饒是如此,在沖擊偽裝成良民的馬匪村寨時,依然有不少先鋒兵被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