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
白青迷茫,稍後才反應過來:“我會簽下借條。”
“好,就這麼定了。”葉辰爽快應下。
“我不同意。”徐氏眼中陰鬱都快滿溢位來,“鶴兒,帶我去縣衙。”她這是打定主意要拿捏住白青一家。
“行啊,你去敲登聞鼓。”葉辰之前一直袖手旁觀,不過是覺得沒必要,現在葉含真一家問題從根子上解決,他自然再無所顧忌,“敲鼓先得受杖,就你這病懨懨的身體,不知能不能撐到縣令問案。”
徐氏心底一突,她怎麼忘了這個?
見徐氏臉一會青一會白,半天不見回應,葉辰失了耐性,他可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當即道:“兩條路,要麼老老實實拿錢跟我大姐夫一家脫離關系,要麼拿上休書滾回你孃家去。”
徐氏顫抖著雙手指著葉辰,話都說不利索:“你,你……誰敢休我?”
“別指望三不出保你,那是針對無過錯之人,你滿身都是汙點,你要不信,那咱們就走著瞧。”葉辰沒再廢話,招呼白青道,“大姐受驚過度,讓大夫開點安神藥,一會就走。”
徐氏頓時急了,她是真怕,葉辰就是個混不吝,他又有錢,在族裡活動一下,說不定她真會被休回孃家,那她還有何臉面見人?更要命的是,她身上還有毒沒解,她看得清楚,拿葉含真娘幾個威脅壓根不管用,真要沒辦法,這人真能不顧他姐一家死活。
這樣無所畏懼之人,不是她能拿捏的,想清楚後,徐氏全身無力跌坐在地,眼見葉辰就要丟下他們帶著老二一家離開,咬著牙道:“我答應老二出繼。”
葉辰瞥了眼挫敗不已的徐氏,有些興味索然,沒再逗留,載著人揚長而去。
此刻天色尚早,街上店鋪還未開門迎客,饒是如此,醫館外依舊圍了不少人,白家上演的這一出惡母孝子賢孫戲碼很快傳遍街頭巷尾,沒多久就傳到上沿村,背後對著徐氏指指點點的人不在少數。
剛解完毒,身體尚虛弱的徐氏受不了此等風言風語,這會真正病到起不來床。
對大嫂一家偶有照拂的白三舅獲悉訊息後,臉色鐵青,徹底對寡居的徐氏失望,連聲嘆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那!”
與此同時,晉岷縣一座民居當中。
一個長相清癯,面容俊逸的中年文生嚴尋從連日醉生夢死中醒來,一掏口袋,暗道不好:“壞了,我怎麼把三月美人白製成的珍貴丸藥當鎖氣丸給賣出去了?”
嚴尋當即行色沖沖出門。
結果還沒走出城,他就聽到一則孝順兒子向小舅子借巨資買下解□□救母的訊息,稍一打聽,便知中毒之人正是向他求藥的老嫗。
惹出這麼大事,嚴尋不敢在晉岷縣多待,立刻退還租屋,包袱款款溜之大吉。
估計這輩子他都不會再踏足晉岷縣。
走著走著,嚴尋噴嚏連連,心道:誰在背後罵我?想罷,走得更快。
還能有誰,自然是徐氏。她是刻薄小氣,吃著碗裡瞧著鍋裡,但她一點不傻,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當初徐氏經人介紹找到嚴尋,自是見嚴尋當場試驗過。
顧名思義,鎖氣丸能把全身氣機鎖住,少了生機滋潤,外在表現自然跟重病差不多,服用配套藥丸,立馬就能原地活蹦亂跳。
她不就是想從二兒子一家身上扣點錢出來嗎,怎麼就這麼倒黴,碰上糊塗蛋,把□□當鎖氣丸給她,再讓她碰見,定饒不了他。
有了目標,徐氏心病好了大半,沒幾天就生龍活虎,又能叉著腰訓人,而且性格更加古怪,連平日最為寵愛的白鶴都受到波及,時不時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因此而惹得天怒人怨,她自己卻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