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處遠一點的丫鬟婆子紛紛小聲議論出聲,憶影本就耳聰目明,聽個清楚。
管家夏福聽到眾人議論輕咳了聲“都瞎說什麼,還不都去幹活去,都找不自在是怎麼的”
管家發了話,眾人那敢不聽,也不敢再看熱鬧,不得不灰溜溜的走了。
憶影穿過眾人,來到地上蓋著白布平躺的屍體面前,緩慢地蹲下身子,再掀開屍體上面緊蓋的白布。
對於屍體而言她是麻木的,以前每年執行任務她都會殺不計其數的人,殺人對於她來說與殺一個動物沒任何分別,每具屍體倒地的那一刻,她會連看都不看一眼,感覺那是沒有任何意義。
此時本溫和笑語對你說話的人忽然變成這樣,憶影心猶如滴血一般難受。
她不知道自己面對屍體也會有這樣難過的時候,她沒哭沒鬧,只靜靜看著地上的人。
眾人都在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遠處也有幾個不知是那房裡的小姐,看到此情景早都不敢看的轉過身去。
憶影看著眼前早已冰冷變形的臉拿出身上的手帕幫其擦了擦,這張臉以前是幹淨的,她希望她走了也是幹淨的。
半柱香過後,她才從屍體旁站起,看著面前的管家道:“福叔,報官吧!”
官家聽到一愣,之後才低眉順目地道:“小姐還是別操心這個事情,回去好好養著身子吧!”
憶影一聽這人說話就在避重就輕,聽話裡的意思定是不想報官的。
在那面無無表情地道:“這個就不勞福叔操心了,您要是不想去,我和我的丫鬟去一趟好了。
指使不動你,我自己去得了,憶影就是這樣想的。
管家夏福怎麼能讓這位小姐去報官,大老爺沒發話誰敢去報官,再說了,這事要傳出去相府定成為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萬一弄不好老爺在被禦史臺彈劾,說其殘害人命,那可就遭了。
他都不知道這位小姐怎麼了,平時是很好說話的,今日怎麼發起了脾氣,在那好言相勸地道:
“小姐回去吧!這個事情自有大老爺處理”
憶影一聽怒了“這是我母親,自有我父親處理,怎麼會麻煩大伯呢!福管家是不是感覺死的不是大房的人,死活和你沒什麼關系?所以想草草了事”
管家一驚,這個罪命他可擔不得,趕忙陪笑道:“離小姐說那裡話,在這個家裡那有什麼大房二房的,都姓夏,老奴是替夏家辦事,並不歸那一房”
“那好,你現在就去報官,我在這等著”
憶影尋思她要親自去報官,定會影響父親和哥哥的名聲,所以一想還是算了,最好逼著夏管家去報官的好。
夏管家沒有相爺發話那敢去,不過看此時的情況要不安撫好眼前的小姐也不成,眼珠回轉幾下道:“那小姐在這等會,老奴這就吩咐人去”
憶影今日不管這人是真去還是假去的,她就要說出自己的觀點就是報官,那怕那位相爺大伯來了,她也定堅持這一觀點。
看眾人三三兩兩的走開,憶影再次來到這位母親身邊,望著那張蒼白漂亮的眉眼,雙眼迅速湧出一股熱流,她流淚了,要算起來她上一次流淚是什麼時候都不記得了,想不到在有生之年還能感覺到自己流淚,感受到自己還有感情,她這心裡不知是高興還是悲愴。
“從今天起我就是夏離了,真正的夏離的,我會代她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守好父親和哥哥,您可以放心去陪您的女兒了,再見了母親”
她小聲地對著地面上躺著的屍身說道,之後就迅速拿起一邊的白綾蓋住眼前人的容貌。
逝者已矣,所有害她的人、害夏離的人,她都會為她們報仇的,她發誓。
半柱香過後,她才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看樣子過來的人定是不少。
初寒一直在身邊哭著,像是要把她以前主子的眼淚一塊哭出來。
此時的“夏離”並沒有向前勸阻,哭吧!痛快的哭出來吧!她心中有千萬般悲愴,卻不像眼前人這樣哭得肆無忌憚。
“離兒,受了傷看一眼你母親就回吧!”夏離不用回頭都知道叫名字的人是誰?是李紅蓮。
心下有些不鎮定,不過又一想,這人已經早在記憶裡封存,成為過去了。
她轉過頭掃了眼一眾過來的男男女女,對上李紅蓮的視線道:“我不能讓母親死得不明不白的,我要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