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武樂城外的別院,病的不知生死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又回到了小時候,娘親和外祖他們都還在。光啟三十二年,他們都活的好好的。我好開心啊。”顧音笑道,一向清冷的眼睛裡面,放出喜悅的光芒,“娘親一直陪著我,小舅舅帶著我遊遍了名山。”又道,“小侯爺你小時候真是隻皮猴兒,我記起來了,被我好好收拾了幾頓,哈哈!”
小侯爺聽到“不知生死”的時候,雖然有些醉意,但心裡頭卻不知為何抽痛了一下,再聽到這裡,嚷道,“顧丫頭,你哪裡敢收拾我,明明是我罩著你!帶你玩!”作勢要去敲顧音的額頭。
定郡王抬手,擋住小侯爺,聽顧音繼續說著。
也不知道她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他們聽。
“什麼繼母繼妹,統統都被晾到了一邊,爹再也不敢胡亂而為。”
“太傅說,我以後會成為一代大家!”
“可惜夢一下子醒啦,他們都不見了......”顧音似哀嘆,又似嘆息,伏倒在石桌上。
她平日極少飲酒,這梨花酒雖然淺,也讓她醉倒了。倒是也清淨,只安靜的睡著了。
小侯爺等了片刻,不見她起來,道,“你這丫頭好沒道理,做個夢就把這差事交付過去了,沒意思!”繼續倒酒,“來,咱換酒接著喝!”
定郡王揚手,上來一個侍衛,吩咐道,“讓冬兒帶她家姑娘去房裡歇息。”
然後對小侯爺說,“你們倆是輸家,自個喝去!”見那愣頭小子灌了一壺酒趴下了,自己舉起梨花酒,依舊對月小酌。
夜已靜,牆角仍有促織在叫。
“我記得那酒很是清甜。”顧音笑道,“今時不同往日,我的酒量已經好很多了。”
果然,兩杯下去,顧音還好好的,只是臉頰有些飛紅。
“你還好吧?”周延放下酒杯,自己連喝了幾杯,覺得太清淡了。
顧音點頭,“我很好……不過,你怎麼變成兩個了?”
周延搖搖頭,她的酒量果然還是一如既往。
“孟舒的弟弟,是被定郡王的人所藏,之後送到內廷尉。”
穆峻?顧音回來便聽到林梧稟告。她沒有放棄追查孟舒、佳玉等人的事情,想不到一回來就收到這個訊息。
“你確認是定郡王的人?”
“是,這個人在西南別院時我見過,記得一清二楚。”
顧音把資料攤開,在紙上勾勾畫畫。
辛昭儀之事,淩貴妃已經認罪。定郡王的人隱藏在幕後,揭發出這件事。穆峻如果早知道,又為什麼要選在這個時機做這個事?
朝中的局勢,顧音也有所知。
作為儲君的候選之人,穆峻是為了剪除其中某個對手的實力,才向淩貴妃和淩家動手?聯想到順王府和淩貴妃的關系,穆峻要對付的人就明確無疑了。
可是,這跟佳玉姑姑又有什麼關系呢?
如果按照佳玉姑姑所言,孟舒當年助她入宮,她也已經還掉恩情不相往來,孟舒之事當與其無關。
不,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孟舒當年為什麼要幫助佳玉入宮,這便是疑點。
可惜佳玉不願讓她知曉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