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散去,小侯爺醒來,雙手枕在頭下,看著青帳頂子,微微有些悵然。
這美夢太短,還沒把人娶進門呢,怎麼就醒了呢。都怪自己以前不努力,真如夢裡一般,抱得美人歸,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咦,不對!他躍身起來,自己怎麼會做這樣的夢?顧音那丫頭,有那麼好嗎?趕緊搖搖頭,把夢中的想法丟掉。
不過,去容將軍和霍將軍麾下歷練,倒是個好主意。
“小謹子,點燈!”
外間的謹行迷迷糊糊地爬起來,“侯爺?”
“快點,我要寫信!”小侯爺踹他一下,“磨磨蹭蹭的,這都什麼時辰了。”
謹行揉著眼睛,看向鐘漏,“才寅時一刻呀。”
小侯爺愣了下,“去去去,點上燈,你自己再去睡。”
顧音坐在銅鏡上,看著眼前閃耀的第四顆星,想起小侯爺在夢中的事情,不由細細思索起來。
小侯爺之事是顧音第三次經歷夢境。第一次是自己的,想要回到小時候改變安王府的命運;第二次是小舅舅的,也是安王府之事;第三次是小侯爺的,他的事情就比較繁多了……
夢中所見,她有些覺察到小侯爺對自己的心意,但小侯爺,她笑笑,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吧。
回過神來,再想想,如果說這其中有什麼關聯的話,經歷夢境的人都是跟自己比較熟悉的。
在夢中也許可以填補各人的遺憾。但是,夢境並不能改變現實,已經發生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改變。
不過,經歷夢裡的人可以清晰的記得夢中發生的事情,並能受其影響。一如自己夢中記得草藥之事。所以說,夢中也不一定都是虛幻,也許只是命運的另一種可能性透過大夢交錯而已。
那麼,還有一個自己不知道的夢境,又是誰呢?顧音疑惑地看著天樞。
北戎使臣半祝臉色陰沉,上了馬。
旁邊的侍衛靠近說了什麼,半祝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率眾人離去。
城牆上,一人佇立其上,看著飄揚的北戎旗幟遠去。
旁邊一中年文士道,“北戎和談的事情,總算已經了結。這廣陽城,也能平靜一段時間。”
他淡聲道,“不過是風雨欲來。”
昭陽宮。
順王妃進宮求見淩貴妃,引路的宮人將其帶到殿外,早有貴妃身邊的宮女內侍等在一邊。
綠竹和翠檸行禮道,“見過王妃。娘娘已經候在殿中了。”
順王妃抬手,綠竹和翠檸站起來,引著她往裡面走。
進了殿中,見過禮,淩貴妃揚了揚手,眾人退下,綠竹和翠檸在殿外候著。
淩貴妃站起來,笑道,“王妃有事,找人過來說一聲就是,何必親自過來?”
順王妃臉色淡淡,語氣中隱有不滿之意,“貴妃娘娘權傾一時,我隨便找人說一聲,娘娘怎麼聽得進去?”
淩貴妃笑容不改,略偏頭撫了撫雲鬢,道,“王妃何出此言?”
順王妃坐下來,端起茶盞,“辛昭儀的事,娘娘為什麼還不動手?”
淩貴妃坐回來,“太後壽宴之事,辛昭儀有幸脫身,之後皇上對景福宮嚴加護衛,本宮也找不到機會下手。”
順王妃把杯蓋一碰,“這宮裡上下,還有你辦不到的事情?”她冷笑一聲,“以前的白妃,還有兩年前的杜婉容,娘娘做得很是幹淨利落。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辛昭儀,能有什麼疑慮?”
淩貴妃收了笑容。順王妃言語中的指責之意再明顯不過,她這幾年在宮中位高權重,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樣跟她說話了。
太後壽宴以後,淩貴妃的嫂子來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