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了數十丈,方露出水面,那小船已經往下游繼續走了。顧音辨不清楚方向,四周不見燈火,星光又如此黯淡,只能隱隱看到一些輪廓。
她記得陵江江面頗為壯闊,約有兩裡寬。自己力氣不多,看到小船前行的方向,便橫著往一側游去。
不過遊了幾十丈,力氣就越來越小。
顧音覺得自己已經快要遊不動了。她強撐著,萬萬不可放棄。
這時,水面似乎飄過來一個什麼東西,顧音伸手夠著,原來是塊浮木,忙抱住木板,浮在水面上稍微歇息一下。
她放眼看了看,遠處江面上又出現了個黑影,似乎是艘船。難道是那兩人的小船,已經發現不對又回來找了?
顧音盡全力往前繼續遊了幾丈,腳突然抽筋。慌張之中,木板浮到了一邊,她探手沒有夠到,眼睜睜地看著它越漂越遠。
顧府。
飛紅和林梧把顧月送回來,雲氏見顧月迷糊不清的樣子,嚇了一大跳,忙讓珊瑚請大夫過來瞧,卻被茗秋跪下來攔住了。
茗秋在荊家沒等到顧月出來,心知恐怕不妙,去門口車夫那一打聽,道大姑娘的馬車把二姑娘送回府了,忙趕回來。
“夫人,千萬不能去請大夫!”茗秋緊張地道。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雲氏怒道,阿月好好地去荊家,結果弄成這副樣子回來。
茗秋支支吾吾,“等二姑娘醒來就好了,不用請大夫。”
顧月還躺在床上輾轉,臉色緋紅,身子滾燙。雲氏有些懷疑,狠狠剜了茗秋一眼,“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聽到茗秋的話,雲氏膽戰心驚,這孩子,怎麼這麼膽大,又出手。只得把顧月帶回小院,吩咐用冷水浸洗,方好了些。
見顧月沉沉睡了過去,雲氏稍微鬆了口氣,叮囑茗秋,“無論是誰問起,一個字都不能說!”
茗秋囁嚅兩下,低聲道,“大姑娘恐怕早就知道了,才會……”
“就說阿月是席間飲醉了酒,所以先送回了府裡。其它事情,一概不承認就是。”雲氏有些惱恨,顧音怎麼能這麼做,自己沒事不就好了,還要把藥下到妹妹身上,真是太過分。
雲氏有心想要找顧音算賬,結果顧音到了晚上還沒回府。顧月的第二計,並沒有告訴茗秋,雲氏也不知道。
林梧去了藥鋪打聽,飛紅趕回荊家,結果發現冬兒躺在芭蕉旁的小徑上,昏迷不醒,姑娘已經不知去處。
飛紅大驚失色,暗暗檢查荊家上下,都不見姑娘身影。她強自鎮定下來,把冬兒帶回馬車,讓晏唐等人先去城門打探,自己又進了荊家的園子,拿巾子矇住臉,尾隨荊小娘子而去。
荊小娘子正對著鏡子卸下釵環,一邊抱怨,“她們是怎麼回事,一個個都不見了人。你後來瞧見阿月了嗎?”
本來聽了顧月這個計謀,可以陷庶長兄於不義,又能看顧音的笑話,誰知她帶了人去院子,只見到荊大郎躺在那呼呼大睡。
見身後無人回答,她轉過頭去,大驚,香兒軟軟倒在地上,自己脖子前面橫了一把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