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峻點頭,將方子交予幾人,道,“你們幾人各往東和往南去,盡快採買。”
方大夫又對旁邊的年輕人說道,“大劉,阿莫,你們去把城裡健康的百姓領出來,安置在這城門外。”掃了眼城外的營帳,道,“讓他們暫時不要去其它州府,先留在城外。”
“阿茵,你留在這城外,每日的食物和藥湯你來負責。”
“阿元,你跟我回城裡。”
各人收到指令,有條不紊的開始行動起來。
藺知縣見有人群從城裡出來,大驚,忙上來道,“王爺,萬萬不可啊。這萬一......”
穆峻掃他一眼,打斷他,“方神醫已經診治過,你把南邊的營帳分給他們就是。有什麼事,本王擔著。”
藺知縣無奈,只得應了,讓師爺去把南邊的營帳清出來。
原來在城外的一些百姓圍在外面,有指指點點的,有見了親友想要上前的,有懼怕趕緊跑遠去的。穆峻著人指揮安頓,皆得其處。
方茵在一旁笑道,“果然還是需要公子坐鎮此地。”她領了食物和藥湯的職責,便讓營帳邊上劃出一塊地來,阿莫他們找了些年輕男子和婦人協助,把灶臺和木案都搭起來,鍋具盆碗準備不提。
且說顧音一行人,正收拾行李,準備下山。
冬兒見桌旁擱置的那根桃木杖,問道,“姑娘,這根木杖帶著嗎?”
顧音拿起來,見白帕還系在上面,上面沾著塵土。昨夜回來太累,忘記洗了還給穆公子。她輕輕撫過木杖,解開帕子,小心折好,放進箱籠,道,“帶回去吧。”
下了山,馬車往武樂方向行駛。
顧音坐在車上,心裡總有些忐忑。一方面對疫情的擔憂,另一方面,總覺得自己有什麼事情忘記了。
突然間,顧音又想到了那個夢。夢裡不曾聽過此事,但自己一直住在京城,沒有到過西南,可能這次疫情規模不大?
可是,到底是什麼忘記了呢?顧音敲了敲自己的頭,“快想想,肯定有些什麼!”
回了別院,顧音迷迷糊糊的躺了一會。起來以後,又在院中走來走去。冬兒奇怪道,“姑娘,您怎麼啦?一直在唸著什麼。”
顧音道,“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事情,想不出來。對了,小卓哥出去了?”
冬兒答道,“小卓哥去城裡了,說去流彩布坊打聽下訊息。”
“流彩布坊,小舅舅……”顧音默默想著,小舅舅?夢裡小舅舅曾經提到過北地的疫病,堪布族的神醫,方大夫說沒有見過,小舅舅說母親嫁妝裡有本神醫的雜記,自己去藏書樓翻過,安王府的藏書樓被燒毀了,母親的嫁妝在繼母手裡......諸多想法一一冒出來。顧音快步走到書桌前,拿筆飛快的寫起來。
幾個線索串一串,有些亂。有的是夢中事,有些是實際的事。但,如果都是真事?顧音串起來幾根線。
北地曾有疫病發生,堪布族的神醫對治療疫病有心得,流傳下醫書,有人將醫書獻給了安王府,放在安王府的藏書樓裡,後來做了母親的嫁妝,安王府的藏書樓在京中動亂時被燒毀,母親的嫁妝在繼母手裡,小舅舅曾帶自己見過和田草,說是藥方的一味草藥。
顧音的心劇烈跳動起來,如果這些是真的,是不是對這次疫病會有幫助?雖然小舅舅說醫書裡面的藥方已經不可考證了,而且時疫各異,也不一定是對症。但是,如果能拿到藥方,交給方大夫,總能為其提供一些幫助的。
那麼,首先要做的,是去母親的嫁妝裡面把醫書找出來,看醫書裡面是怎麼寫的。找到醫書才能做其他的事情。
顧音的視線從紙上收回來,讓冬兒把張嬤嬤請進屋,問兩人道,“我孃的嫁妝,是一直鎖在府中的庫房裡面嗎?”
張嬤嬤回想一番,方答道,“幾年前我走的時候,郡主的嫁妝都還在庫房裡面。每年底庫房清點的時候,我都進去看過。老太太離世前把鑰匙給了雲夫人,讓她代管。不過,我記得,當年剛來武樂的時候,老太太做主置了些商鋪和良田,老爺又買下這個別院,那銀子,都是從庫房裡面拿出來的。”
冬兒有些氣憤,“這幾年雲夫人花了不少銀子。府裡的進項向來不多,恐怕庫房裡面的財物早就被她挪走了。”
顧音微微蹙眉,“銀子的事情,倒還是小事,我需得回府查下嫁妝裡面的其它物件。”見張嬤嬤和冬兒疑惑地看著她,苦笑道,“我現在也不確定,先回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