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廣陽城外。
一輛青布馬車緩緩向城西官道駛去,駕車的是個年輕男子,他往北邊望去,見著長亭外站著幾人,並停著一輛馬車,便朝他們揮揮手。
許元邊趕著馬車,邊側頭朝車廂道,“師父,穆公子他們已經候在前方了。”
方大夫發須皆白,捋了捋鬍子,應了一聲。
方茵好奇的伏在車窗上,探頭往外看去,那白衣公子立在亭外,頭戴玉冠,劍眉星目,清俊非常。她坐回來,笑道,“這就是定郡王嗎?果然如傳聞一般。”
前面許元不滿地哼了一聲,“阿茵,等下你可得注意一點!女子在外,當矜持為是。”
方茵柳眉一揚,“爹,您聽聽,師兄又在說教了。”
方大夫好笑道,“你們兩人成日鬥嘴,有這個功夫,怎麼不幫我多校注幾卷醫書?”
方茵搖了搖父親的手臂,“爹,我昨天還趕著幫您謄抄了半卷呢。倒是師兄,他的字,抄上去您也看不上。”
許元聽得車內言語,忙道,“師父,我已經練了好幾個月的字了。您別聽阿茵的,等會您看看,定然可以開始校注了。”
方大夫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笑著搖搖頭。
馬車停下來,幾人下了馬車,上前見禮,“穆公子,勞您久候了。”
穆峻微微一笑,還禮道,“方大夫不必客氣,我也是剛剛才到。”
寒暄幾句,眾人便啟程往前。
別院。
顧音起來,有些虛弱無力。冬兒準備了粥膳,伺候顧音用過,又吩咐燒些熱水,給顧音擦洗,病中出了不少汗,怕病體剛好,不能受涼。
換過衣物,又閉目躺了一會兒,顧音才覺得有了些力氣。
冬兒走到窗邊,見天色已晚,疑惑小卓哥還沒回來。讓青柳看著房裡,出了院子,在門口張望了會兒,便見到小卓哥趕著馬車過來。
小卓哥跳下馬車,道,“冬兒姐,我回來了。”
他把車裡的東西拿下來,“我讓茗春拿了這些,你看對不對?劉大夫不在鋪子裡,我讓陳大夫照著上次的藥方再開了點藥。”
“姑娘方才醒來了,看上去好了些,明日再請劉大夫過來一趟好了。”
小卓哥聞言一喜。不過想到府裡聽到的事情,又有些垂頭喪氣。
冬兒跟小卓哥把東西提回偏屋。見那些婆子都下去了,便問小卓哥,“府裡有沒有訊息?”
“老爺不在,說是去通平了。”想起劉文的話,小卓哥急忙道,“我聽劉文他們混說著徐家的事。”又把聽到的話語轉述了一遍,“冬兒姐,你說,是不是夫人還要把姑娘嫁進徐家?”
冬兒臉色一變。
前些日子,顧月邀顧音一同到靈泉寺。
放生池的亭子邊,顧音正遠遠看著,突然冒出來一個閑漢,拉扯住她的衣袖,嘴裡胡言亂語,做出私會的樣子強要摟抱,顧音連忙避開。冬兒等人沖過去,那閑漢見狀不妙就跑了。
剛好徐太太和徐公子看到了,徐太太當場就臉色大變,道婚事作罷。徐公子倒誇誇其口,竟說要顧音做妾。
雲氏見顧月不顧忌後果胡來,只能幫忙掩蓋。但訊息到底走漏了出去,城裡一時流言紛紛。顧音聽到風言風語病了一場。顧月來探病,又拿話來刺她,她忍不住與顧月爭執,雲氏從旁幫腔,顧謙也偏袒顧月,於是顧音暈倒不醒,被送到了城外別院。
顧音見小卓哥跟著冬兒進來,臉色不好,問道,“小卓哥,怎麼了?”
小卓哥答道,“姑娘,我回府裡打探訊息,聽說徐家的親事還在議。”看了看顧音,見她臉色平靜,“那些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