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將她的反應看在眼底,唇角的嘲諷愈深:“你這手段可夠高明的,騙了宋家這麼多年,你這演技可我我這個影後厲害多了。”
秦泱的臉褪去血色,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對於自己的丈夫她從未想過欺騙,她的確有精神疾病,可她從未發過病,也從未傷害過任何人。
聽著眼前的女人一字一語地扒開她血淋淋的,想要掩蓋的晦暗,秦泱死死地咬著唇,一言不發,此時她竟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沈曼顯然得意忘形,她慢悠悠地上前,秦泱步步後退,慌忙扶住桌角才勉強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變了色。
角落裡靜靜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小小的男孩猛地沖出去,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把推開靠近秦泱的女人。
沒料到身後有人,沈曼驚叫一聲滾落樓梯,長相精緻,面容蒼白的男孩目光冷冷的看著她下墜,直到那女人的腿間溢位鮮豔刺眼的紅。
後來宋致遠聞訊趕來,看到下.體滿身是血的沈曼時,氣得青筋暴起,抱著沈曼離開時,他看向秦泱的眼都帶著深深的恨意。
救護車的聲音漸漸遠了,秦泱滿臉淚水地抱著小小的今朝哭泣,看著母親傷心欲絕的樣子,今朝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抹去臉上的淚痕。
自那以後,宋致遠再也沒有回來過,聽說沈曼沒了孩子,而他們的婚姻也開始冰凍。
而沈曼流産的訊息一時間上了各大娛樂八卦,沈曼被已婚之夫包養的訊息傳遍各大網路,一瞬間,秦泱和宋家的背景被扒了個底朝天,無良媒體一路跟蹤報道,竟查到沈曼出事那天的地點,因為狗仔的追蹤,秦泱和今朝的生活也被人時時刻刻盯著,這讓她幾近崩潰的神經懸在斷裂的邊緣。
在家時,秦泱不再看電視,也禁止今朝去看。
每當她帶著今朝出門時,圍堵在附近的狗仔都會跟著他們,時間一長,秦泱高度緊張的情緒終於決堤。
回到家後她會將門窗鎖死,不允許今朝離開屋子半步,更有一次不準他去上廁所,直到看到今朝憋到尿了褲子,她才一遍一遍地說著對不起。
宋今朝被綁架那天,秦泱正在學校門口等他,久久未接到孩子,她卻接來一個陌生號碼,電話那頭響起女人尖銳熟悉的聲音,語氣中帶著瘋狂,沈曼告訴她,今朝被綁架了,她不打算要錢,只想撕票。
像被人致命一擊,秦泱腦中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未等她說話,電話已經結束通話,她第一時間將電話打給宋致遠,告訴自己的丈夫,今朝被沈曼綁架了,而宋致遠的回答卻是不可能。
關乎兒子的性命,他卻選擇不相信,秦泱的心一下沉到谷底,她又打給了自己的父親,如今唯一會幫自己的人。
而就在秦秉乾派人四處搜尋的時候,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宋家卻選擇壓下訊息,拒絕報警,面對秦泱對沈曼的指控,宋致遠為了家醜不外揚,將秦泱關在了家裡。
就像沈曼說的,她不需要錢,她要的是宋今朝的命,她的孩子沒了,那就一命抵一命,再公平不過。
接到沈曼電話的那刻,為首的男人看著年紀尚小的孩子動了惻隱之心,他想到自己早早夭折的孩子,也是個男孩,要是還活著,應該同眼前這個孩子一般大。
於是男人對沈曼撒了謊,他偷偷帶走了宋今朝,回了鄉村老家。
男人的妻子是個瘋子,整日瘋瘋癲癲,腦子也有些痴傻,每每看到村裡的孩子都會追在他們屁股後頭跑,嚷嚷著說,那是她的孩子。
看到今朝的第一眼,女人安安靜靜地不說話,只是睜大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看,低聲喃喃,自己的孩子回來了。
因為今朝年紀不算小,早就能記事,對於他試圖逃跑的心思,男人也是下了狠手,用盡各種手段,讓他懼怕到不敢踏出房門半步。
那兩年經歷的種種如同墜入地獄,宋今朝的逃離是在一個晚上,那天夜裡他像往常一樣聽到不遠處火車的鳴笛聲,於是他瘋了一般狂奔出去,奔向那道鐵軌,即使死也不能死在這裡。
那夜,老天給了他重生的機會。
宋今朝越過阻攔沖上了鐵軌,而就在那束強烈的光即將沖向他的那一刻,“轟隆”一聲響後,火車停了。
他兩年的噩夢也終於得以結束。
今朝失蹤以後,秦泱也跟著瘋了,宋致遠將她關在陰暗的地下室裡,對周圍所有人隱瞞她精神病發作的事情,畢竟這關乎著他的臉面,還有宋家的地位,他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妻子竟是個精神病患者。
後來事情敗露,秦秉乾帶走了秦泱,他們的婚姻也終止,沒過多久,宋致遠便和沈曼領了結婚證。
宋今朝被找回來之後,秦秉乾曾試著將他帶到自己身邊,並且改姓,然而宋家兩位老人的態度格外強硬,自己的孫子絕對不能被人帶走,而兩年來的愧疚,他們想要借機會慢慢償還。
宋今朝的回歸,無疑給了沈曼重重一擊,好在他回來以後像是受了刺激,不會開口說話,於是沈曼藉故將今朝送去國外好些年,後來宋家二老想念孫子,又將其接回來,本以為派了保鏢對他進行二十四小時監控,但沈曼卻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宋今朝對她的恨意絲毫未見,他是一隻伺機而動的狼,終有一天將她生吞活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