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她發瘋時,那人又會扯著他的頭發,將他摁在水缸裡,拼了命似的折磨他。
暗無天日,死寂沉沉的兩年,宋今朝活在那一方寸土中,大多數時候都是遍體鱗傷的被關在狹小的鐵籠中度過。
兩年來無數個日日夜夜,他也無數次試圖逃跑,而那整個村子就像一所堅固的牢籠,所有的人冷眼看著他奔跑,最後將他抓回來。
可每一次逃跑的後果都是變本加厲的毒打,男人打累了,會將他鎖回籠子裡,女人清醒時,抱著他撕心裂肺的哭泣。
他跌入深淵的同時,他的母親也在某一個角落,每分每秒的煎熬。
思及舊事,面前的少年沉默不言,清雋的容顏緊繃,緊咬的牙關微微顫動。
宋允行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只好拍拍他的肩,淡聲道:“如果你要去找她,我會支援你。”
“至於沈曼和你父親,你要自己考慮清楚。”
那兩個人鐵了心要將宋今朝送去美國,誰知道沈曼還會出什麼餿主意。
後來的日子,宋今朝專注於星影社的壁畫,陸念念忙著期中考試,兩人連著幾個週末都沒有見面,只能偶爾微信聊聊天。
因為班主任給陸淮君打了電話的緣故,陸淮君雖然忙,但還是抽空回了趟陸家,跟陸念念進行了一番深刻對話。
期間陸淮君旁敲側擊詢問陸念念,她交往的物件是誰,是不是陳相燦,見她不願意多說,陸淮君只好作罷,但為了女兒的學習,他將陸念念的手機沒收,只能週末才能用。
為此陸念念每次跟宋今朝通話時,都要抱怨幾句。
眼看就要放國慶小長假,陸念念滿懷期待地掰著指頭算日子,她和宋今朝約好,放假的第一天就見面。
星影社的畫展地點在市中心,大廳中央的壁畫由宋今朝一個人完成,而他的工作時間都在晚上,要求合作方給他提供足夠安靜的環境,以及周圍不能有人,所以陸念念去找他的時候,整個展廳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一直知道宋今朝有工作,等陸念念真正看到他正在構思的壁畫時,才覺得,她對自己男朋友的瞭解,僅僅只有冰山一角。
陸念念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壁畫上的人物,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都栩栩如生,就像真的一樣,她愣愣道:“今朝,這些都是你畫的嗎?”
面前的少年點頭,看向她的眼深邃溫和,兩周沒看到她,感覺像隔了很久。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陸念念說的都是學校發生的事,偶爾還會吐槽一下老師,說到班主任,陸念念的臉頓時垮下來,清秀的眉眼間滿是抑鬱。
“今朝,我下學期就要高考了。”
女孩坐在臺階上,雙臂抱著膝蓋,挨著宋今朝坐,毛茸茸的腦袋抵著手背。
聽著她說話,宋今朝從口袋裡掏出一顆草莓味的水果糖。
陸念念:“我爸爸讓我下個月開始住校,等高考完再回家住,讓我專心學習。”
“你說,他是不是知道咱倆的關系,所以才讓我住校呀?”
說著,陸念念忍不住皺眉,心底越發煩躁。
“要是住校的話,咱們以後見面的次數肯定少得可憐。”想想都覺得心塞。
身旁的宋今朝靜靜聽她說完,末了溫聲開口:“那你要好好學習,有目標嗎?”
宋今朝問得認真,陸念念愣了一下,有些挫敗的搖搖頭,仔細想想她真是一條鹹得不能再鹹的鹹魚。
少年若有所思地垂眸,斟酌之後,還是決定告訴她,“下個月我會出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聞言,陸念念整個人愣住,抬頭看向他,眼底滿是驚訝,訊息來得太突然,讓她毫無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