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恐怕野崎組內部就會一片廝殺。”
靈堂之上,沒有血緣的野崎母女二人對視著,杏子的手心有些出汗,她拿起了手裡的手機。
“而在這個手機裡,有此時此刻姐姐所在的位置,而同樣是此時此刻,野崎組一半的人想去救她,另一半想去殺她,想救她的多半是母親你的人,而想抓住我來上位的人恐怕多半想要殺她,很不巧,我卻也是想救她的那一批,所以,在這裡我和母親你提出一筆交易。”
“放棄野崎家,帶姐姐走,我給你手機的密碼。”
野崎明乃眼神銳利地看向自己撫養大的養女,突然笑道。
“你真的認為你現在有資格跟我做交易嗎,”女人笑道,“在這個家裡,我的分量是多少,那個愚蠢的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時野崎組一直都是我說了算,你覺得你真的有勝算嗎。”
“我沒有,”杏子冷靜地回應道,“但是花宮家有。”
明乃頓了一下,隨即輕蔑地冷哼了一聲,“果然是花宮家,看來是我之前小看你了。”
被猜透底牌的杏子不動聲色地沉默著等著養母說下去。
“然而花宮家根深業大,又被武道之德束著,周圍到處都是眼睛看著他們,萬事行事都小心,是難得的穩健派,換句話說,桃子現在在花宮手裡反而比在野崎家還要安全百倍,花宮家只在勝算百分之百時才會插手,”明乃說了下去,“而你,恐怕活不到那個時候。”
“確實,花宮家雖然根基深家業大還重人情,但是如今只有個半大的孩子當家,”杏子笑道,“十六歲的穩健派天才花宮朝彥,也有絕對放不下的事,絕對贏不了的人。”
說到這裡少女露出和她的養母如出一轍的笑容,雙手撐在地上將上半身微微向前,年輕的身體露出蛇一樣的曲線。
“dante heinrich,”野崎杏子笑著說道,“姐姐在這個人手上,現在花宮家想必已經亂作一團,一點也不輸給野崎組。”
面對養母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一下子變得青白的臉色,杏子加深了笑容。
“母親您覺得,”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桌上的手機朝著對方緩緩推了過去,“您對這個人,有贏的可能嗎?”
野崎明乃攥緊了手心,雙肩微微發抖,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似是在回憶什麼不願想起的往事。
片刻之後她抬起頭來毫不猶豫地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手機。
“給我密碼。”
深夜,垃圾桶的蓋子被抬起來,石田先將幾件衣服丟進了進去,幾分鐘後,換好衣服的桃子從裡面敲了敲箱門,石田再度抬起了蓋悶,自己爬了進去,在狹小的空間裡遞了一杯熱咖啡給她。
桃子暖了暖手,抬起頭來。
“打聽到了什麼訊息嗎?”
石田搖搖頭。
桃子笑了笑,“我父親是不是死了。”
石田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隨即說道,“我很抱歉。”
桃子笑著搖了搖頭,搓了搓手心裡的咖啡杯,“我早猜到會有這一天,不是我母親就是哪個手下幹的吧,我現在擔心的,就是別是我那個傻乎乎的妹妹下的手。”
“你好像一點也不難過。”石田說。
“也不是,”桃子喝了一口咖啡,哈出一口熱氣,“只是,我和那個人見得不多,多少就好像一個外人一樣,現在的感覺,倒更像是突然聽說,某個小時候給我買過糖和玩具的遠房表叔突然病逝了的感覺。”
石田被她的比喻弄得笑了一下,偏過頭來卻發現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讓他看,藉著手電的光,空垃圾桶裡只有煤灰和鏽跡。
“有時候我覺得你和阿灼很像,”他有些尷尬地說道,“你,阿灼,你們說起家裡時的表情,總好像有些難過,不願意提起的樣子。這算是什麼?背景複雜的有錢人家都是這樣嗎?可我倒是覺得我和花宮家的那個小子還挺聊得來的呢。”
桃子笑著放下手裡的咖啡杯,兩手攤開在蜷縮的膝上,“小時候我特別羨慕朝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