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深處多成偏執,溫諾目光變得呆滯,直到她耳邊打了一聲響指,溫諾才清醒過來。酒會已經拉開序幕,溫諾卻什麼都想不起來,她只記得自己在陽臺吹風,怎麼酒會突然就開始了?
“媽,是不是快到我的開場舞了!”黎月兒的目光直直地盯著蕭漠,他的存在宛若一道強光,瞬間黯淡了身周的角色,黎月兒眼中再容不得其他人,她這輩子,非蕭漠不嫁!
“等……”
溫諾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她的腦中一片混沌,黎月兒的催逼彷彿從九霄雲外傳來,空蕩蕩地,激不起她一點情緒。
“噔噔噔!”
全場燈滅,聚光燈齊齊打在舞臺正中央,萬籟俱寂。她赤腳踱步從高處蒞臨,深藍旗袍如海面波光,繡金龍紋栩栩如生,黑亮的長發順在一側,眉眼如皓月,睫毛輕閃間如有淺語嚶嚀……
溫諾瞪大了雙眼,這張絕美的臉她再熟悉不過,可有一個人在她之前喊出了這個名字,他愧疚,他懷念,他愛慕,他永世難忘!黎振海失神地喊道:“淺語,淺語,你回來了……”
只這一瞬間,溫諾覺得自己這二三十年付出的統統成了放屁!她比不上龍淺語,就算她死了,她溫諾永遠都比不過龍淺語!
“溫諾,你老了,我還這麼年輕,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
“殺了他,他才屬於你。你為他付出了這麼多,只有殺了他,你才能真正得到他!”
……
潛藏在心底的聲音重新在溫諾耳邊響起,“啊——”溫諾悽厲地喊叫,她瘋魔一樣撲向黎振海,手中不知何時拽緊一把餐刀,不由分說地捅進了黎振海的心髒,“我這一輩子都是你毀掉的,你為什麼忘不了她,為什麼!”
“我給你錢,給你權力,給你我的所有,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龍淺語,黎音,你們都去死!都給我去死!”
鮮血噴薄而出,濺了溫諾一臉,黎月兒嚇蒙了,眼看著媽媽親手殺了爸爸,她石化一般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她渾身顫抖,猶如五雷轟頂。黎振海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他瞪著眼睛,還看著臺上的藍色身影,直到眼中最後一絲微光淡去……
一場酒會生生變成屠宰場,臺上的黎音淡然一笑,冷漠離去,蕭漠一路追她到會場後臺:“這就是你說的好戲?”
“本來不打算這麼快的,可是溫諾等不及了,我只能滿足她。看得爽嗎?全程無尿點,直奔主題!”
黎音笑容不減,蕭漠神色複雜,他和她經歷的事情不同,無法對黎音現在的做法有任何評判,話到嘴邊,蕭漠只問:“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溫諾殘害我和我媽,黎振海枉顧妻女生死,黎月兒買兇殺我,如今溫諾又一次設計置我死地,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當然是要他們三命來償!”歐豪遞給黎音一杯香檳,“叮”地一聲酒杯相碰,“恭喜音音如願以償!”
蕭漠把黎音拉到身後,直面歐豪:“她的事情與你無關。”
“音音是我的未婚妻,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歐豪舉杯輕笑,對著蕭漠背後的身影再次敬酒,“論關系,我和音音比你們更親近些,對吧,黎寒。”
黎音猛地回頭,黎寒的乖乖頭發都重新定型,露出睿智的額頭,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精神,同時,渾身亦透著生殺予奪的氣場。只一眼,黎音就知道他不再是所謂的小奶狗小跟班,黎寒終於成了強者。
“寒,好久不見。”黎音抬手,不是摸頭的姿勢,而是裁決者之間見面的禮儀,握手。
黎寒腮幫子一鼓,拍掉黎音另一隻手上的香檳,當場抱住她“嚶嚶嚶”:“見什麼見,我找你那麼久,你跑哪去了!你說了我們要一輩子的,現在我一回家你就不理我了,連監視我都懶得監視了對不對!你是不是不想保護我了,你這個騙子!”
“哎喲我天,原來你穿成黑幫老大,這給人裝樣子呢!”黎音任由黎寒抱著,聽到他一番撒嬌不禁失笑,“好啦,乖啦,讓別人看笑話了。我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別多想。”
黎寒這一下幹得漂亮,瞬間四人之間的親疏分界,三個男人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黎音抓抓鼻子,難以接受這種異樣的氛圍,幹巴巴地尬聊一句:“不然,今天的酒會到此為止,我們下次有時間再約?”
“如果非要你在我們三個裡面選一個呢?”出乎意料地,蕭漠先開了口。歐豪挑眉不語,黎寒卻緊抓著黎音不放。
“我一個都不要。”
黎音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她討厭極了這種被動的氛圍,這不是利益抉擇的圈子,算清楚利弊大小就能做出選擇。更何況,他們三個之間不存在可比性。歐豪,她從未考慮過,黎寒,她不想考慮,蕭漠,她不敢考慮。
她不介意直接懟上歐豪,至於黎寒,時間久了他自然能明白家人和愛人的不同,可唯獨一個蕭漠,她總要猶疑,總會猶豫,拒絕本可以明確說出口,但現在,黎音只能變成一個鴕鳥,無視加逃避。
“黎家還有一堆爛攤子需要我處理,要是沒什麼事的話,三位貴客可以先走了。”黎音下了逐客令,先奪路逃竄的卻是她,上帝啊,就放過她這一次吧!
黎音胸口畫著十字,迎面撞上來找她的楚夢,楚夢拉住她:“怎麼,活見了鬼?”
“差不多。”
“你們四個可以湊一桌麻將。”楚夢瞥了一眼不遠處,三個男人三分天下,互不退讓,她不禁調侃黎音,“要不你就一起收了?”
“饒了我吧,我還想多吃兩年白飯。”
“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兄弟鬩牆,姐妹反目啊!要是他們為了你開戰,我保證你比總統的知名度都高!”
“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熱鬧看完了沒,看完了趕緊滾!”黎音“呸”了楚夢一聲,“煩死我了。”
“別煩別煩,因為有件事情會讓你更煩。”楚夢抽出一張燙金黑卡,“匿名組織對你發出了決戰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