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見著宋蘅,宋蘅直請他為龔青把脈。
失身是小,宋蘅怕的是龔青隱處有疾不敢開口,也怕懷上那人渣的子嗣。
若有孕,少不得還要落胎打掉。
孩子雖是無辜,但年紀輕輕的龔青,更無辜!
太醫面無表情,把脈,開藥,與宋蘅一道,往外頭說話。
素錦心疼龔青,留在屋中陪她。
“無妨,並未有孕,只是有些裂傷……外敷內服,十日便消。”
許是素錦在來的路上,罵了幾句太子,叫張太醫聽出了端倪。
他提點宋蘅幾句,“東宮女眷不多,到如今也沒見哪個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淑妃娘娘覺得妾侍們爭寵,害了她的孫兒,也害太子被禦史彈劾家宅不寧,於是動輒就拉幾個貌嬌的打死。”
瞧宋蘅臉色極冷,張太醫怕宋女官不管不顧得沖去東宮大鬧,提點道:“街頭的賣花女,世勳的掌中珠……只有太子吃膩扔掉的、死了的,絕沒有他吃進嘴裡吐出來的!若想龔青平安,還是該送到別處去。”
宋蘅並不願送龔青東躲西藏,不過,還是謝過張太醫好意,也言明自己會妥善處理。
張太醫內心將宋女官當自己人,畢竟死去多年的心,因為宋蘅帶來了霜月的一點痕跡,重燃希望。
“太子喜歡嬌嫩年輕的女孩兒,歲數不能大,但太子不喜歡孩子。”他怕宋蘅沒聽懂,隱晦道,“淑妃娘娘不知,不是妾侍不肯生,是不能。太子不喜子嗣,每位妾侍都服用避子湯,有一二個聰慧的,背地裡把湯倒掉,有了身孕,太子也從不說什麼,只是……”
宋蘅蹙眉看著張太醫——他是想告訴自己,太子有孌童嫌疑?
又為何說起東宮的房事來?好不奇怪!
宋蘅又不好打斷張太醫的話,只得支稜著耳朵聽。
“……那妾侍歡歡喜喜生下孩子,還不待暖熱乎,就叫太子殿下連母帶子一道兒掐死了。”
那話,猶如輕風過耳,消散在半空。
宋蘅只覺脊背一麻,整個人汗毛都豎起來。
張太醫猶怕宋蘅不知太子的變態與暴力,再出駭人之語:“三年一期的秀女大選,今次,大約是為皇子們選妃了。遊將軍手握京畿重兵,家世顯赫,遊千金也在今屆入選。太子、二皇子有意娶之,淑妃娘娘手快,已將人接入憐月宮,怕不日就會抬成太子妃!”
對太醫的八卦之能力,宋蘅瞠目結舌,驀地,卻反應過來:“不對呀,太子已有太子妃。”
張太醫揚起一抹苦笑,那笑意,實在令人心頭發毛,“太子妃家世不顯,病榻纏綿多時,不出幾日,便要病故了!”
宋蘅輕抽一口涼氣,初秋時節,手腳都冰涼一片。
瞧她應是明白了東宮乃是虎狼窩,不會對太子掉以輕心,張太醫便鬆了口氣,岔開話題,說起旁的事。
送張太醫出府後,宋蘅去看龔青,怕她學了當初的桂元,失了身,也失了心,對強了自己的男子産生愛慕之前。
之前或許沒那麼擔憂,但聽了張太醫那一席話,她覺得有必提點一下龔青。
素錦一直在房中陪著她,經歷過桂元的事後,她勸起人來,也有幾分心得。
龔青臉色好了許多,感念宋蘅與大家對她的照拂,又說出了自己的一些顧慮,不過還是請宋蘅放心。
她的心性,早在龔家,就已磨平了,身邊又帶著個懵懂不知事的弟弟,自然要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