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璇帝姬歸朝前,南宮瑞雪是最得老皇帝喜愛的孩子,又是獨一無二的帝姬,冰雪聰明,老皇帝怎會不疼不愛?
只是,這疼愛,竟也有諸多條件……帝王之心難測,帝王之情難久,宋蘅直到今日,方有所頓悟。
她雖悟了,卻只覺悲憤悽涼,看南宮瑞雪備受打擊的模樣,想了想,道:“陛下糊塗!”
老皇帝一訝,南宮瑞雪噙著淚,存著一絲希翼,看向她。
“陛下,赫連家已然知曉,要娶的是鳳璇帝姬,如今您不聲不響,換了一位,不必多言,他們也定明白是出了什麼事。雖然沒有明著打臉,可這親家姻緣已經作到頭了!”
見老皇帝似在思量,她又道:“您疼惜鳳璇帝姬,更要為她鋪好未來的路。鳳璇帝姬不願出嫁,非是不願嫁給承安伯世子,本就傷身傷心之際,哪裡有心思言及婚事呢?帝姬只是不忍坑苦母族,百死不肯,您疼惜帝姬,婚事只得作罷。如此一來,承安伯也只有心憐帝姬,感激欽佩之情,怎會生惱?事後,再另行賞賜,彌補一下,承安伯也定會念及帝姬的心腸,護佑一生的。”
老皇帝恍然,慢慢點頭:“是朕思慮不周了。”
宋蘅輕笑:“陛下只是關心之切,太過在乎兩位帝姬和承安伯了,臣乃旁觀者,才沒摻雜多餘的感情。”
老皇帝擺擺手,寬慰南宮瑞雪幾句。
只是,南宮瑞雪受此一嚇,臉色已經很勉強,笑若哭一般,老皇帝不忍她如此,便讓二人先回去了。
回程路上,宋蘅告辭,再提及那幾個丫鬟婆子之事,南宮瑞雪胡亂點點頭,“好了,知道你用不慣,送到帝姬府便是。”
眼見瑞雪帝姬倉皇無助,宋蘅想了想,還是道:“帝姬,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南宮瑞雪一時煩躁:“都這會兒了,你還與我客套什麼呢,但講便是!”
宋蘅揮退從人,慢聲低語:“婚嫁一事,陛下顯然不會只拎了您過去問話的。”
南宮瑞雪明顯一愕,沒有反應過來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帝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宋蘅點頭告辭,轉身離去。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若南宮瑞雪還傻乎乎的想不明白,也活該她叫人賣了一次二次,再賣第三次了!
風吹過,南宮瑞雪的一縷發絲繞在鼻尖,有些癢。
她輕手撥開,才覺眼前一切不是一場夢。
竟真實的可怖,真實的令人心頭發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宋蘅是在提醒她,母妃早已知曉此事?
她這幾日,留宿瑤華宮,自詡與母妃親密午間……
今日宋蘅入宮,母妃拉著她們說了許久的話……
明明,有那麼多的時間與機會,母妃可以告訴她這件事。
可母妃沒有。
若無宋蘅,今日父皇召見,這婚事怕已經拍板定下了。
母妃,您到底在想什麼?真的要孩兒出嫁承安伯世子嗎?
承安伯是淑妃派系,不管將來是太子上位,還是二皇兄登基……她南宮瑞雪嫁去承安伯府,結局一眼望到頭,都是個“死”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