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司北宸輕咳一聲,威脅得看向常青:“堂堂大男人,活的像個長舌婦。”
宋蘅可不懼他,忙湊過去問道:“常青快說,發生什麼好玩的事了?”
眼瞅著有夫人撐腰,常青還怕什麼,在司北宸身後做鬼臉,道:“夫人不知,您不在這些日子裡,任大人躲到哪裡,那些大娘們可就追到哪裡,極力推銷姑娘給大人,門檻都快要被踩破了。大人便說早已娶妻,奈何無人相信,都以為大人是被逼急了,瞎編的呢!”
司北宸的臉色陰沉可怖,淡淡睨了眼亂說話的常青,不怒自威。
然而現在的宋蘅可一點兒也不怕他,憋不住得壞笑。
司北宸冷臉一時,也慢慢被她感染逗笑,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得岔開話題,問起了朝中之事。
“收獲如何?我聽聞南宮瑞雪此番與你隨行,想必朝堂之下,阻力不大?”
“有烏央皇帝做主,其他人還不敢說什麼,只不過,怕是背後小動作不斷。”
宋蘅忽而一笑:“陛下雖老,膽子卻大,如今我才來,說是叛出大幽,他也未畢相信,卻肯授予我官職,此番回來豐城,用的還是禦史欽差的身份。”
司北宸一挑眉:“你對烏央這位陛下,觀感甚好?”
“也不能這樣說,只能說,他是個聰明人,懂得權勢與威壓的好處。高高在上的這類人,大抵都很會玩弄人心吧。”
宋蘅若有所思,而司北宸的眸光卻是一暗。
宋蘅總怕自己哪裡做的不好,叫人鑽了空子,這回見了司北宸聊了沒兩句,便說起了那日宮宴的事情,可謂一句一句說的清楚。“這樣應該可以吧?”她不確定得問道,“想不起哪裡有漏洞,但心中總覺得不安寧。可能是我想太多?”
聽了她最後那句嘀咕,司北宸蹙眉:“老皇帝要抓幕後的大魚,許以重利,底下的蝦米小官兒若敢指證自己上峰,便可減輕刑罰,甚至最重不過流放,連他家人也免受牽連?”
宋蘅慢一拍,點頭道:“可是有什麼不妥?我倒是覺得恩威並施,大概沒貪汙多少的,定要借機會洗白自己,拔出蘿蔔帶出泥,早晚抓個幹淨。”
司北宸噙著笑,無奈得看著宋蘅:“你確定蘿蔔帶出來的是泥,而不是被人砍成兩截,叫他再也開不了口?”
宋蘅倏然一驚:“我就知道不對勁!老皇帝這是逼著大魚吃掉小蝦米……可這對他有什麼好處,朝廷蛀蟲,他竟還想力保不成?”
只怕那些大魚已經派人前往各處索取人命了,宋蘅倒抽一口冷氣,整個心都沉到了谷底。
“此次貪汙,牽連甚廣,怕是要牽扯出烏央的半壁江山。既如此,抓些小魚小蝦,殺一波足以平息民憤,至於朝中大員,若都殺光……那金鑾殿上起碼半數的人要死,從上到下,空出多少位子來,如何添補,又如何保證添補上後,立時奏效,然後又不貪的?”
宋蘅還沉浸在老皇帝的算計中,怔怔然點頭,“是啊,有道理……”
司北宸瞧她被打擊到,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放心吧,鬧的這樣大,不管是老皇帝,還是大魚們,會推出一個替罪羊來,雖不說是幕後最大的黑手,可卻一定腦滿腸肥,搜刮了無數民脂民膏。而至於老皇帝,想必經過此次,也會下決心整飭一番,我可是聽聞烏央已經十多年沒有科舉了。”
宋蘅嘆口氣:“我知道了。現在怎麼辦,看他們四處殺人?”
司北宸點了點她沁出汗的鼻尖,指了指他們目前所在的院子,“你猜,這裡以前住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