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宸的神色,卻壓根不似開玩笑。
“天地廣褒,凡人哪能盡知!”
宋蘅笑意一僵,她想到了自己的一番境遇,難道……
正如此想著,頭頂瓦片發出一絲詭異的聲響,然後時間好似靜止不動。
宋蘅看了眼司北宸,發現他眼中有似笑非笑的笑意,便也無聲得勾起了唇角。
這是什麼人,居然敢夜襲安親王府?
果然,那瓦片發出一絲輕響之後,外頭之前的靜謐仿若暴風雨的前夜,廝殺聲頓響,刀光劍影落在窗欞之上。
司北宸不發一語,提劍一躍而起。
宋蘅示意素錦也去幫忙,桂元和她立於偏僻處,靜看局勢。
只是,誰也沒想到,變故突生,那些人圍殺不了司北宸,竟朝著宋蘅與桂元前來。
而司北宸竟在分神之下,肩膀被劍尖一挑,頃刻血流如注。
宋蘅紅了眼,立時踢起方桌,將司北宸拉到了身後,詢問道:“可有事?”
血流的那麼多,隱約有暗紅之色,令宋蘅想起了那日大覺寺與他的初初相遇。
刺客有備而來,活捉的幾個把毒埋在指尖,一被壓下便服毒而亡,也僅剩一個被鄧衛發現了端倪,留了一命。
而司北宸卻倒下了,很顯然,肩膀之毒實在毒辣。
處理好傷口後,鄧衛久留不去,要找到解藥才能救下司北宸。
宋蘅在房中也坐不住,聽聞西廠諸位怎麼都撬不開那人的嘴巴,大刑也用了,又怕這人被折騰死了,再拿不出解藥給司北宸。
於是宋蘅便領了素錦幾人,前往大牢,她要親自審問。
這種事,她在兩軍對壘之時,也做過,只不過陣前刑訊要比這慘烈的多,一個不知真假的訊息,葬送的可能就是百萬大軍。
她倒也有些經驗之談。
宋蘅見了那唯一活著的黑衣人,沒有對他渾身的鮮血報以什麼態度,而是直接言道:“你是烏央人!”
而與烏央有關系的,宮中就有不少,這些人,對司北宸都有些敵意。
想司北宸去死,也要過了她這一關!
而今,她雖與司北宸相敬如賓,可也是可以把後背交給彼此的盟友,在她心中,司北宸的地位已經無人可以取代。
那黑衣人不動,眼神卻有了些變幻,宋蘅便知道自己猜對了——那種路數,和之前獵場的圍殺系出同門,排兵布陣可不就是烏央的打法?!
她頓了頓,複又驕矜一笑:“你是烏央軍中之人!”
她語氣肯定,那黑衣人身形一僵。
“幕後主使是誰?雖說在大幽,如今烏央的人不少了,可是敢對司北宸動手的,可沒幾個。”
那黑衣人怎會把真相告訴她呢,宋蘅如今,也不過是詐出他的話。
只是,這一切在她看到黑衣人後頸那枚代表著烏央死士的黑色印記後,便不再與那人閑聊。
宋蘅走出大牢,招過呂松來,如此交代一番。
呂松詫異,不肯聽從,焦急說道:“可是,司北都督有傷在身,急需解藥。”
宋蘅皺著眉頭,同樣為此憂心:“那人乃烏央死士,那些人是不會吐露實情的,不管軟的硬的,便是西廠諸多手段用上,不怕折磨死他,也是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