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韶蹙眉看來,淮陰王繼續道:“先是欽天監,再是泣血的龍首,接著又有淑蘭夫人的宮女容枝之死,一樁樁一件件,可都是奔著臣與淑蘭夫人來的。”
楚元韶疑心起,淮陰王倒是有心叫宋蘅竹籃打水一場空,立時又道:“想來這件事,還要細細查問才是,只是餘平公和餘家十八娘,陛下覺得,是不是先幽禁餘家,而非投入天牢之中?”
楚元韶已經沒耐性和淮陰王周旋,見他極力為餘家人平反,心中厭惡,卻不得不應承了他,答應把人提出來。
如此,宋蘅倒是真的像是白白忙碌一場。
回程路上,司北宸安慰幾句,總歸如今的局面比開場時候好太多了。
“我只沒料到,淮陰王膽子這樣大。”
“楚元韶大抵厭惡之極,宴席開到一半,便藉口回了後宮,連理都沒理淑蘭夫人,如此可見一斑。”
宋蘅輕舒口氣,幽然道:“這次我受夠教訓了,下一次,定叫他們再無法翻身。”
她眼中戾芒閃過,猶如冰雪般寒涼。
素錦在旁附議道:“奴婢聽聞,那位餘家十八娘與淑蘭夫人不是同母所生,這裡頭有沒有文章可做?”這一點,宋蘅是早就知道的。
“餘愫玉的生母死時,她身邊還留了個老僕,想來,對於親娘怎樣死的,她該是早就知道了。”宋蘅哼笑道。
餘平公不是一直想要餘愫玉為妃麼?
不妨助餘平公一臂之力,她倒想知道,有朝一日,懷有殺母之仇的餘愫玉入宮之後,會和淑蘭夫人鬥成什麼局面。
那簡直是修羅場。
懷著這樣的心思,宋蘅前往靈犀宮
玲瓏守在殿外,瞧見宋蘅來,似是鬆口氣,卻又依舊緊張著,上前攔住了她。
“啟稟安親王妃,我們家主子因為宴上多飲了些酒水,有些乏累,已經歇下了。”
可宋蘅卻心覺有異。
今日宴會的重頭戲,可不在宋茵身上,大家都看淮陰王與陛下鬥呢,宋茵居然有心思獨自飲酒?
飲酒就算了,怎麼好像算到她會來,還特意囑咐了玲瓏在外頭候著,就為了阻攔她?
宋茵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按理說,二人經過上次的事後,算是聯手,如今,宋茵另尋了靠山,想要拋棄她這個唯一僅剩的盟友了?她心思百轉,卻沒露出半絲破綻,輕笑著與玲瓏辭行,“那待娘娘醒來,請玲瓏姑娘幫忙轉告,就說本宮來過了,請娘娘好好歇息。”
“是,奴婢一定轉告。”玲瓏恭謹道。
再看不出靈犀宮出了什麼事,宋蘅轉身離去。出了宮門,素錦疑惑極了,問道:“必是有事瞞著咱們,若沒有茵妃娘娘的吩咐,玲瓏可不敢這樣把您攔在外頭。”
奇怪就奇怪在這裡了,而今茵妃娘娘不是正需要她們王妃的時候麼?
宋蘅自然也猜不透。
不過,猜不透不等於要放棄不猜了,“靈犀宮不是也有安排咱們的人?叫他們留心,看看宋茵到底在搞什麼鬼。”
防患於未然,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素錦點了點頭,複又問道:“出了今日的事,餘家那邊,咱們可要盯緊些?”
“餘平公和餘愫玉傷重在身,待二人養好之後,再做打算。”
素錦詫異,她們娘娘不是一直看餘家不順眼麼,怎麼這一次會樂意給餘家那二人時間,叫他們養好傷呢?
心裡雖疑惑,卻未曾問出口。
自然,宋蘅有她自己的打算。
時間如白駒過隙,眨眼便到深秋。
這日司北宸來後院看她,見她正安心讀書,還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