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茵在想,若無宋蘅,她是不是會死在外面。
正是因為宋蘅到的時候恰恰好,宋茵不得不多加小心。
她與這個妹妹,一向不親近。說不親近都覺得客氣了。
她入宮時,阿荔才幾歲,正是頑皮懵懂的時候,親姐妹兩個都沒有什麼感情,更何況一個偏院裡庶出的宋蘅呢。
佟氏活著的時候,宋茵也對宋蘅出過手,想著毒殺了事,既為母親解決一個麻煩,也為自己解決一個勁敵。
宋蘅也對自己橫眉冷對,再無恭謹之心。
樑子便是那時候結下的。
待到如今,父母亡故,將軍府也沒了,宋茵方覺孤立無援,而外祖一家過猶不及,境況比自己還悽慘。
宋茵嘆口氣,很是頭疼。
玲瓏比她還驚訝,不免有些小心翼翼:“娘娘,您是疑心這件事與安親王妃有關系嗎?”
宋茵搖搖頭,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該把宋蘅當敵人好,還是當成盟友。
只希望,她並非一條毒蛇。
“去請安親王妃,才見過面,她又入宮,必是有要事。”宋茵沉吟道。
不管如何,先見一見再說,日後有的是時間調查清楚。
不多時,玲瓏便請了宋蘅入殿內,宋蘅依例行禮:“臣婦拜見茵妃娘娘,願娘娘安康。”
宋茵面上柔婉,裝作急態,忙將宋蘅攙起。
“自家姐妹,總這樣客氣。”
似乎早已忘記,佟氏活著時,曾帶宋蘅入宮拜見,那時候,宋茵險讓她跪上三五個時辰,才肯叫她起身。
而今,宋家傾覆,佟家早死,宋茵孤立無援,倒唸起了姐妹情深,當真是可笑。
宋蘅心中百轉千回,面上卻絲毫不露,藉著宋茵的攙扶起身,憂心問道:“不知茵妃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宋茵嘆口氣:“本宮還不是鬱結於心,太醫也囑咐了好生將養。妹妹才出宮,又回來,可是忘了什麼事?”
宋蘅點點頭,應道:“您不是要臣婦想一想,如何對付餘家,對付淑蘭夫人?臣婦才出去,就有了個想法,這才急急忙忙又回來,還請娘娘勿怪臣婦魯莽。”
宋茵雙眸中顯出一點星光,忙抓住宋蘅臂彎,熱切問道:“還是妹妹疼本宮,一心一意念著本宮呢,快說說,是什麼法子?”
宋蘅噙著一絲若有似無得笑意,漫聲道:“臣婦回到王府,恰聽著王爺與鄧衛說話,好似欽天監算出,不日便有日蝕發生。”“日蝕?”
宋茵蹙眉,眉宇凝結如一團墨,“這與餘家,與淑蘭夫人好似無關吧?”
“是沒有什麼關系,”宋蘅也不賣關子,直言道,“可娘娘若有法子,將此事與餘家、與淑蘭夫人牽連上呢?上次瘟疫事件,還不是餘家扣在臣婦頭上的一盆汙水?而今,咱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看他們餘家還能起什麼風浪。”
祭祀之日,宋蘅手中玉碑碎裂,險些叫百姓大起沖突,還是靠著司北宸回護,查明原因,宋蘅才逃過一劫。
那可是條毒計。
如今,毒用到餘家身上,宋茵只覺得渾身舒爽,四肢百骸無比熨貼。
“倒是個好主意。”宋茵點頭贊賞,“不過,咱們既不知道日蝕是發生在何時,也不知道如何才能牽連上餘家,卻是麻煩!”
宋茵音落,便看向宋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