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遠那麼在意男丁,自然無有不應的,於是道:“阿蘅說的是,子嗣為重,請個平安脈有什麼要緊,咱們府裡還用不起一個太醫了?。”
佟氏臉色慘白,可以預見,自己這一次,是真的死定了。
她原本還想借機坑宋蘅一把,誰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如今悔得腸子都青了。宮裡太醫來的也快,立時被請到了碧雲苑診脈。
“夫人,伸手啊,太醫等著給您請脈呢!這事兒是因阿蘅而起,惹得您大發雷霆,定驚著了小弟弟,您快些讓太醫瞧瞧,這樣一來,我也安心,父親也放心,您說是不是?”宋蘅佯裝情真意切,實則看見佟氏心虛的樣子,樂的快笑出聲了。
宋致遠也覺得佟氏今日實在磨嘰,為兒子著想,趕緊去抓她手臂:“你還磨蹭什麼呢,太醫還等著呢。”
“夫君,我……”佟氏簡直欲哭無淚,此劫是再也躲不過的了!
太醫扶了脈,卻深深蹙眉,他自然是聽說了佟氏有孕的事,請自己來診脈,就是想看看有沒有動了胎氣,可是怎麼……怎麼一點兒沒懷孕的跡象啊?
太醫以為自己老糊塗了,越發嚴謹起來,可,沒有就是沒有,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憑空捏造一個滑脈的脈案。
瞧他臉色古怪,宋致遠可嚇壞了,忙問道:“太醫,可是內子動了胎氣,情況不大好?”
說完,又瞪了眼邊上的宋蘅。
太醫“嘶”了一聲,道:“奇怪,真是奇怪——尊夫人這脈象,不似有喜啊?”
“什麼?怎麼會不是,都要三四個月份了!”宋致遠拔高了聲調,難以置信。
佟氏臉上死灰一片,猶如一隻被人拔了所有漂亮羽毛的錦雞,失魂落魄,整個人都毫無生氣地軟在榻上。
太醫來前兒就知道是給貴妃娘娘之母診平安脈的,也知道佟氏的孕事,可對比之前給佟氏診脈那位大夫的脈案,他可就糊塗了。
分明是沒有孕嘛!
宮中浸淫已久,對於女子爭寵的些許招數,太醫還是懂行的,這事兒的關鍵,可不在他。
“若將軍大人仍然心存疑慮,不如再請幾位大夫一同診脈。”
太醫謙虛道。
宋致遠可不會蠢到去懷疑禦醫的水準,聯想上次那大夫是佟氏的人去請的,再有今日佟氏對於請太醫之事的抗拒,他還有什麼不懂得。
“大抵是內子誤會了,叫您笑話——來人,送了太醫回去。”
又給了一筆銀子給那太醫封口,回來的宋致遠對佟氏再無任何好感,招過宋蘅來,說道:“以後這家裡,還是阿蘅你看著些。夫人要將養身體,除了正房,哪裡都不要去了。”
宋致遠看三女兒把家事料理的井井有條,不比佟氏差,心裡滿意,認為管家之事再沒什麼為難的,索性就還讓宋蘅繼續管著。
他卻不去想,佟氏不肯善待三女,後者也從未掌過家事,怎會把事情料理的順遂妥帖?
宋致遠只曉得宋蘅能為他分憂解難,這一點便是好的,於是想一不想的,便要把這掌家之事,全權託付給宋蘅。
畢竟佟氏短時間內是別想出來了,害的宋家上下與她一道兒丟臉,不將其休了,已經是看在岳家的面子上了。
“阿蘅,幸好有你在,家醜不可外揚,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