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蘅總算鬆了口氣。
宋蘅在最末落座,宋茵撇嘴,又問佟氏,“四妹呢,陛下來家,她倒是個痴的,現在還不出來迎駕。”
“阿荔啊,總說自己學藝不精,丟了你這個姐姐的臉面,這不是,宅在家中苦命練習,說要彈首曲子給你聽,想來是練得痴了,這才晚來。”
楚元韶自然也想起來前陣子宋荔受的委屈,心照不宣,溫和道:“她年紀小,卻又有這樣持之以恆的心,已是難得。”
宋蘅低頭吃喝,混不在意,實則心裡也是好笑不已。
才叫司北宸將了一軍,而今不跳舞該練曲兒了,這也算持之以恆?
又不是窯子裡的姐兒,專往勾引男子的路上走,再好的技藝也折在了她這心思上!
正說著宋荔,宋荔便盛裝而至。
“哎呀,姐姐與姐夫已經到了。”她聲音嬌羞歡喜,帶著雀躍靈動,舉步款款而來。
一襲嫩黃衣衫,人比花嬌。
到如今,她還稱呼宋茵為姐姐,楚元韶為姐夫,後者自然無可無不可,還覺得親近。
但對於要把她按排進宮,日後和自己分薄寵愛的宋茵來說,那心情可就有些微妙複雜了。
宋茵從前是嫵媚妖嬈的,只是在施琅華死後,為了後位,才不得不學的端莊大氣些,免得叫旁人詬病。
而宋荔卻不同,她年輕,漂亮,便是活潑動人的。
宋致遠打了一手好算盤,要是宋茵已經封後,那就更完美了,可惜啊,被司北宸給壞了好事。
“阿荔快來,”佟氏笑著,對她招招手。
便連這點,宋茵瞧了都要吃味。
想當初她未嫁時,母親眼裡只有自己一個,而今卻……哪怕宋荔是她的嫡親妹妹,可她年少就入宮,與這個小自己許多歲的妹妹並無多麼親近。
眾人落座後,楚元韶問起了宋荔練琴的事,“聽你姐姐說,自幼延請名師,琴棋書畫不離手?”
又說起她新練的曲譜,為有沒有幸能聽得一曲。
宋荔面帶喜色,毫不掩飾,她身邊的丫鬟恰好捧了琴具出來,“臣女很喜歡這曲譜營造出的意境。”
“是麼,那朕可要好好聽一聽了。”楚元韶贊許點頭。
宋荔含羞帶怯,低頭撫琴。
宋蘅低頭,噙著冷笑。
看來,沒了自己,楚元韶確是放浪形骸,自由自在多了。
“砰”的一聲,琴絃應聲而斷,宋荔立時一聲慘叫,調琴的指尖已被割破,鮮血滴滴墜落。
“這是怎麼了,好好的琴絃竟斷了!”佟氏拎起裙裾,小跑到女兒身前,憂急地說道。
宋荔眼圈泛紅:“我也不知,平時有好生保養的。”
曲子確是彈不下去了。
宋致遠臉色陰沉,不大高興。
楚元韶雖說也有些掃興,但未曾表露出來,還寬慰了阿荔一番。
“都怪小女愚鈍,請陛下責罰。”宋荔以袖掩面,羞慚地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