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他們喝了很多酒。
楚旭澤更是頻頻舉杯，一會兒贊賞蘇曉曉博學多識，居然懂得騙過測慌儀的辦法。
一會兒又數著自己被救的次數，一次次的感謝。
蘇曉曉拿著酒杯，一會兒說，不行，這次你得連喝兩杯。一會兒又說，不行，你必須連喝三杯。
每次，楚旭澤都是來者不拒。
蘇曉曉從沒見過楚旭澤如此放鬆警惕。
以往，在楚旭澤的身上，她總是能感受到一層又一層厚重的殼。想要走近他，瞭解他，需要十分費力的一點點去剝殼。
蘇曉曉哪有那份耐心？
可是今晚不同。
楚旭澤身上的殼，完全不見了。
他會被蘇曉曉逗得哈哈大笑，毫無形象可言。
他會將大衣連帶著手。槍，全部丟到距離他十步開外的沙發上，完全不理會。
他還將襯衫的衣釦解開，袖口挽到了胳膊肘，絲毫不在意將胳膊上那些陳年舊傷顯露出來。
他甚至在喝酒的時候，每次都是將杯子高高舉起，然後仰頭盡數倒入喉嚨中。將自己的喉嚨和心髒位置，就那樣毫無防備的暴露在蘇曉曉的眼皮子底下。
這樣的他，才是真實的他吧！
如果生活在現代，他一定是個開朗活潑的陽光大男孩。
蘇曉曉眨了眨有些重影的醉眼，笑道：“人不應該活得那麼累的……人生的意義也不在於結果，而是過程……你平時就是太緊張了，現在這樣的你，多好……”
“……”
楚旭澤默默的看向有些醉意的蘇曉曉。
從沒有人和他這樣說過話。他的父母親沒有，他的師長沒有，平娟也沒有。
雖說這話說得未免有些沒志氣。可是，偶爾有那麼一次這樣去想，心裡竟然覺得好舒服……
這時，一個侍者走了進來。
“我們酒店在每個包間都安裝了留聲機，二位客人想聽音樂嗎？”
蘇曉曉一聽來了興致，連忙點頭答應。
那侍者走到房間的一角，開啟放在那裡的留聲機，播放了一首法國圓舞曲。
“這首曲子是一位著名的法國音樂家演奏的，二位喜歡嗎？”
侍者自信滿滿的詢問，視乎對這首曲子十分的自信。
怎奈蘇曉曉卻不買賬，她大搖其頭，“換一首歡快的，這首曲子節奏太慢了。”
侍者微微愣了一下，因為所有聽過這首曲子的顧客都贊不絕口，唯有眼前這個精緻的亞洲女人不喜歡。
他連忙按照蘇曉曉的要求，更換了一首上海灘時下裡十分流行的曲子，曲調流暢，節奏輕快，十分適合跳舞。
這下蘇曉曉滿意的點點頭。
侍者暗自吐了一口氣，禮貌的退了出去。
起初，蘇曉曉只是坐在椅子上隨著音樂的節拍，微微晃動著身體，看樣子十分陶醉於節奏當中。
楚旭澤喝著酒，看著眼前的女人，覺得十分好笑。
可是過了一會兒，蘇曉曉覺得坐在椅子上不過癮，於是脫了外套，踩著高跟鞋，幹脆到留聲機旁的空地上跳了起來。
要知道，蘇曉曉在現代的時候，可是學過專業舞蹈的。有一次為了演好一個角色，她甚至自費請了一個舞蹈老師。再加上她的身材玲瓏有致，柔韌性好，節奏感又強，當時那個舞蹈老師還建議她去跳舞，認為演戲真是埋沒了她的天賦。
那些往事，雖然歷歷在目，可是眼前，早已物是人非。
蘇曉曉感慨良多，微微嘆息著閉起眼睛，跳起了韓國某天團的一段現代舞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