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旭澤看著那半杯茶，半晌沒有說話。
吳光海卻忍不住了，他拉著楚旭澤坐在沙發上，興致勃勃的啟發道：“你怎麼不問問石田少將都說了什麼？”
楚旭澤哪有心思管他說什麼了，可只能揚了揚眉，做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吳光海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輕聲笑道：“誒呦！不得了！不得了！你小子發達了！將來前途無量啊！”
吳光海親自為楚旭澤斟了一杯茶，“來嘗嘗，這可是石田少將剛拿來的好茶，快來嘗嘗！”
這是哪跟哪兒啊？楚旭澤聽得一頭霧水，勉強笑道：“局長您就別賣關子了。”
“好好！”吳光海抿了一口茶，笑道：“那天在火車站，你小子唱的那一出可把我嚇壞了！得罪了日本人，還能有咱們好果子吃麼？可原來你小子心裡有數著吶！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得到洋子小姐的垂青，誒呦喂，真沒看出來！以前就覺得雖然你小子人長得帥氣，但就是傲氣了點兒，又木訥了點兒，現在看來這智商也是超高的嘛！”
吳光海指了指自己油光鋥亮的腦門，“以後就連我這個局長都要仰仗旭澤老弟了！”
楚旭澤一聽，心裡頗不是滋味。想起石田洋子這檔子事兒還不知如何收場，當下也沒了品茶的興致。直接站起身，寒著臉道：“局長，亡妻屍骨未寒，這樣說話不太妥當吧！”
吳光海一愣，旋即笑道：“對對！是我太急躁了！我們都知道楚處長與妻子感情一向很好，這麼突然的變故，確實需要過度一下嘛！不過，剛剛石田少將的態度似乎……嗯……似乎……”
“有什麼話，還請局長直言。”楚旭澤看著吳光海那張肥肥的大圓臉就覺得十分的厭惡，現在看來簡直是可惡至極。
“石田少將的意思是，過年的時候就讓你們成婚……”
說這話的時候，吳光海的表情有些耐人尋味。說是笑吧，又很為難。說是同情吧，裡面又夾雜著一絲鄙視。
看得楚旭澤現在就想一巴掌將把這張大圓臉拍得粉碎。
“這件事情，我還沒有任何的思想準備。我很累，先回家休息了，告辭！”
因為沒有組織上的許可，他現在不能一口回絕，也不能對有關石田洋子的事情做任何的表態，可是離開的時候，他插在褲兜裡的手已經握緊了拳頭，面色也在轉身的一剎那變得鐵青。
望著那大步流星快速離去的背影，站在原地的吳光海發出一聲輕蔑的嗤笑。他的眼裡滿是嘲諷，彷彿在說，裝什麼裝？我就不信你放著朝天的大路不走，就奔死衚衕去！哼！咱們走著瞧，你要是真敢和日本人對著幹，我吳某佩服你，等著給你收屍！
吳光海的心裡話，楚旭澤雖然聽不到，但是剛剛吳光海的表情早已經說明瞭一切。
楚旭澤在走廊裡還遇到了幾個同事，看著他的目光無不變得恭敬和疏離。大概心裡都在回想著以前是不是在他面前說了什麼日本人的壞話，今後可要小心些。
是的，這裡沒有人會覺得石田洋子殺了李清雅，自己應該有的態度是憤怒和伺機報仇。大家都覺得應該順勢娶了這個女人，從此飛黃騰達。
這群漢奸特務原本就是這樣的嘴臉。
楚旭澤咬著牙，大步離開警備局。心裡焦急的等待著組織的決定，希望能盡快離那個瘋女人遠一點。
